冬岁,君久悲_第二章 旧梦将醒(3)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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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旧梦将醒(3) (第2/3页)

时,就应该发现了罢?”他露出手上的伤痕,正是一极深的刀口。

    元箐箐立刻上前抓住义父的手肘,入目,赫然是沿手臂长开的刀口,不过已结痂,没流血。

    “义父,伤得重不重?还有没有别的伤口?”她急不可耐,眼里有隐约的泪光,“怎么这么不小心?”

    “小伤而已。义父当年远赴北境卫戍炬天关时,受的伤可比这重上十几倍。而且你忘记义父是谁了吗?堂堂三军统领、冷影之将、张展!”他笑,一身傲骨挺拔张扬,甚如壮年那般威武不凡,“所以,我才让你不插手其中。义父一人倒是安然无恙,可你若是深陷其中,义父反到会左支右拙。”

    元箐箐侧身抬颌,望着他黑白交杂的短髭,却见它仍然如针茅般茂盛,她一眨眼,又瞧他眼角边上再也难匿的皱纹,却听他如年轻时那般气盛的语气,就知晓了他的意思。

    “义父,箐箐明白了。我不会再插手此事,但义父也要注意安全。”她上前搂住张展的臂弯,头轻靠。

    “义父会照顾好自己的。你这段时间就好好整理一下,离开故里,离开紫郡。过去那些旧事,不如放下,让我来替你继续追寻。”他轻抚箐箐纤细的手掌,一直不肯松懈的眉眼也在风中松软,让垂落的几缕白丝在风中飘曳。

    “义父,箐箐大婚时,希望您能来坐长父的位置。”

    “嗯?好。”

    夏末的阳光是暖的,就连午时的风都是溽热的。

    元箐箐阖上简朴庭院的木门,伫立片刻后才肯转身登车。

    “大官人,现在是回去哪边?青云楼、还是季母家。”马夫轻拉辔头。

    “阿祥。如果最亲近的人在骗你,你该怎么办?”元箐箐冷不丁地抛出这句话,声线微弱,语气悲伤。

    车夫是元箐箐自接手故里后组织就派遣在他身边的得力干将,更是故里中一举足轻重的人物。无人知晓他的过去,只知他是一安静守在她身边的马夫,总是坐在车轭上发呆远远地瞧喧闹嘈杂的街衢。

    “阿祥笨,但阿祥不傻。若是最亲近的人欺骗我,我会先忍着不问,去查他为什么骗我,到底在骗我什么?等到一切都弄清楚后,再去找他说明一切,问一个原由。”阿祥答,说罢,他又瞪着一双空洞的眼眸往远处直眺。

    “你是这样想的吗?”她沉默了。

    “那大官人,咱们是回哪儿?”阿祥不懂时宜地问。

    “阿祥,传令故里。”帘后的箐箐似乎做出了决定,“调动空闲的人手彻查七年及笄女子失踪案。还有,调派部分人手调查义父这些日子的行踪及他与这七年及笄女子失踪案是否有关。”说罢,她的声音像是强撑的一口气突然泄掉,然后她的身体也跟着一起松了下来。

    她独坐车内,掀开挂帘,往紧闭的庭院木门望去,一双杳然眼眸里盛满了难过与不解——无论义父怎么用刀口隐藏,当她握住他的手腕时,那微微发烫的皮温和略微肿胀的关节是藏不住的。而且,那并不是什么短刀所伤,而是被人狠抓手腕时引起的。至于那刀口,整齐得更像是被人用刀深深刺入后割出的。

    至于她为什么会知道?是因为她以前也做过用短刀割破手腕的蠢事啊。

    所以,义父他在骗她。

    张氏庭院。

    风吹不入紧闭的居室,可宽敞明亮的正堂正在被风灌满。

    张展沉默地坐在木椅上,呼吸深长,练武后的倦意侵入了他的心神,让他陷入片刻的梦境。

    旧梦又起,合眼如烟。

    二十多年已去,可这间旧房却从未改变。

    ——高耸的房梁柱,青苔长满的瓦片,泛黄的旧窗纸。一到下雨,雨水就会如瀑布似的流入台阶边上的沟渠,然后汇入一旁的水池。

    那时的张展还是一初出茅庐的少年,腰上挂着一柄锈剑,远从西域城而来。他有八尺的身躯,凹凸有致的筋rou,古铜闪亮的肌肤、一身麻衣萧萧索索、干净利落。那时,他的那双眼睛还是灿亮的,像泛有湖里的星光。

    他此次远离家乡是为入伍,成为卫戍紫郡的一员,更是为求日后成为大将军,归乡后造福贫穷的父老乡亲们。而他的挚友元世难则是式微官吏一族的唯一男丁,但怎奈他苦读诗书、寒窗数年,多次远赴紫郡文试,但依旧屡次落榜,都快成了他们街坊邻居闲谈时的寻常笑料了。

    说来正是奇怪,二人结交却是因为一张烙饼。

    夏初,灼日挂在天空一隅怎么都不肯落下。

    一路远行的张展饿得双眼有些发昏,入了这紫郡城后更是被街衢上商贩的香气吸引得昏昏欲坠,可乡亲们众聚的盘缠早被他花得一干二净了,好不容易入了这紫郡城,才发现武试招兵还有七八余天。

    于是,他在这街上风餐露宿整整三天,直到,他倒在再次远赴紫郡城文试的元世难身前,也因此结识他这一生的挚友。

    “你怎么啦?”元世难一身书生装扮,背着书箧,一脸怅然。

    张展嘴唇发干,低低地念着:“饿……饿……吃的……”

    “你是多久没吃东西啦,吓死我了。”元世难白皙的脸蛋上有了庆幸的笑,从怀里取出一油纸包裹的烙饼,“这是父亲留给我的,你要吃吗?可能有点冷了,还有点硬。”

    “要要要——”

    年少时,一张救命的烙饼就是一生的誓言。

    腾飞街,天下流芳客栈。

    丑时,精力旺盛的二人凭靠窗边,往深幽却灯火通明的腾飞街投去目光。

    “我定要成为这一届的武试第一!以后当上大将军了要卫戍紫郡边境!还要让日晓村的父老乡亲们都过上富足的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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