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的故家_第三分 鲁迅在东京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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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分 鲁迅在东京 (第2/9页)

房子,招大家去品住,鲁迅未必会搬出中越馆,虽然吃食太坏,他常常诉苦说被这老太婆做弄(欺侮)得够了。许寿裳找到了一所夏目漱石住过的房子,在本乡西片町十番地乙字七号,硬拉朋友去凑数,鲁迅也被拉去,一总是五个人,门口路灯上便标题曰伍舍,鲁迅于一九〇八年四月八日迁去,因为那天还下雪,所以日子便记住了。那房子的确不错,也是曲尺形的,南向两间,西向两间,都是一大一小,即十席与六席,拐角处为门口,另有下房几间,西向小间住了钱某,大间作为食堂客堂,鲁迅住在南向小间里,大间里是许与朱某,这一转换不打紧,却使得鲁迅本来不宽裕的经济更受了影响,每月入不敷出,因为房租增加了,饭食虽是好了,可是负担也大,没有余力再到青木堂去喝杯牛奶果子露了。这样支撑着过了年,同居人中间终于发生了意见,钱朱二人提议散伙,其余三人仍在一起,在近地找了一所较小的房屋搬了过去,还是西片町十番地,不过是丙字十九号罢了。在乙字七号虽然住了不到十个月,但也有些事情可以记录,这且在下一次再说吧。

    六 校对

    鲁迅那时的学费是年额四百元,每月只能领到三十三元。在伍舍居住时就很感不足,须得设法来补充了。译书因为有上海大书局的过去经验,不想再尝试,游历官不再来了,也没有当舌人的机会,不得已只好来做校对。适值湖北要翻印同文会所编的《支那经济全书》,由湖北学生分担译出,正在付印,经理这事的陈某毕业回去,将未了事务托许寿裳代办,鲁迅便去拿了一部分校正的稿来工作。这报酬大概不会多,但没有别的法子,总可以收入一点钱吧。有一处讲到纳妾的事,翻译的人忽然文思勃发,加上了许多话去,什么小家碧玉呀,什么河东狮吼呀,很替小星鸣其不平,鲁迅看了大生其气,竟逸出校对范围之外,拿起红墨水笔来,把那位先生苦心写上去的文章都一笔钩销了。平常文字有不通顺处也稍加修改,但是那么的大手术却只此一次而已。担任印刷的是神田印刷所,派来接洽的人很得要领,与鲁迅说得来,所以后来印《域外小说集》,也是叫那印刷所承办的。鲁迅给《河南》杂志写文章,也是住在那里时的事情。

    七 青木堂

    青木堂在东大赤门前东头,离汤岛很近,夏天晚上往大学前看夜店,总要走过他门口,时常进去喝一杯冷饮。那时大概还不时行冰激淋,鲁迅所喝的多是别一种东西,用英语叫作密耳克舍克,可以译为摇乳吧,将牛乳鸡蛋果子露等放玻璃杯内,装入机器里摇转一会儿,这就成了。那里有各种罐头瓶头,很是完备,鲁迅常买的不过是长方罐的腌牛肉,只有一回买过特别货色,是一个碗形的罐,上大下小,标题土耳其鸡与舌头,打开看时,上面是些火鸡的白肉,底下是整个的牛舌头,不,整个怕装不下,或者是半个吧?鲁迅对于西餐的“冷舌头”很是赏识,大概买的目的是如此,却连带的吃了火鸡,恐怕也就只是这一次罢了。价格是一元半,在那时要算是很贵了。此外又买过两次猪肉的“琉球煮”,其实煮法也不特别,大抵同中国差不多,其不搁糖的一点或者更与绍兴相似,但是后来就不见了,原因当是不受主顾的欢迎。多年之后看到讲琉球生活的书,说那边的厕所很大,里边养着猪,与河北定县情形相同,二者都有中山之称,觉得很是巧合,但也因此想到那“琉球煮”的猪肉不能销行,未必不与这事无关。孙伏园昔在定县请客吃猪肚,经他的大世兄一句话说穿,主客为之搁箸,正是一个很好的例证。

    八 学俄文

    鲁迅学俄文是在一九〇七年的秋天吧,那时住在中越馆,每晚徒步至神田,路不很远,次年春迁居西片町,已经散伙,实在路远也不能去了。这事大概是由陶望潮发起,一共六个人,其中只有陈子英后来还独自继续往读,可以看书,别的人都半途而废了。教师是马理亚孔特夫人,这姓是西欧系统,可能是犹太人,当时住在日本,年纪大约三十余岁,不会说日本话,只用俄语教授,有一个姓山内的书生(寄食主人家,半工半读的学生),是外国语专门学校的肄业生,有时叫来翻译,不过那些文法上的说明大家多已明白,所以山内屡次申说,如诸位所已经知道,呐呐的说不好,来了一两天之后便不再来了。大家自己用字典文法查看一下,再去听先生讲读,差不多只是听发音,照样的念而已。俄文发音虽然不算容易,总比英语好,而且拼字又很规则,在初学只是觉得长一点,不知怎的有一位汪君总是念不好,往往加上些杂音去,仿佛起头多用“仆”字音,每听他仆仆的读不出的时候,不但教师替他着急,就是旁边坐着的许寿裳和鲁迅也紧张得浑身发热起来,他们常玩笑说,上课犹可,仆仆难当。汪君是刘申叔的亲戚,陶望潮去拉来参加的,后来在上海为同盟会人所暗杀,那时刘申叔投效在端方那里,汪君的死大概与此有关。

    九 民报社听讲

    鲁迅住在东竹町的时候,由陶望潮发起,往神田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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