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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子夜 (第3/4页)
常人低,极易受寒,他以双手环住纤腰,尽可能地保留一点温度。她的头倚在胸前,娇小的身体契合怀中,无形中腰腹紧贴,几乎可以感觉出所有曲线,黑暗的空间中发际香气萦绕,熨烫着每一根神经。 低头看轻翘的长睫,雪白光润的面颊被汗气润泽,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为什么替我解开禁制?”起初是右使以特殊手法制住了经脉,叛乱过后右使身亡,一度以为终生无望。 “这一次的任务风险很大,依你目前的功力尚不足以应付。”她的声音低弱而飘忽,依然无力。 “你怎知该如何施针?”迦夜虽然读过不少旁门左道的医书,却是博杂而不专精,多为旁技,所知有限,按说不可能解开这一独门手法。 她没有回答,一室静默。 “若教王知道会怎样?” “他不会知道。”极小的笑了一声,迦夜疲倦地支起来,看着他的脸,“殊影,你听好。对外我会宣称你去莎车打点要事,除了赤雕、玄鸢把其余四人带上,一路小心行事。十二月前必须赶到敦煌,我会安排人接应,届时会告知新的任务,记住绝不能晚于这个时日。” “什么样的任务?” “到时候你会知道。” 迦夜极少如此重嘱,又交代得如此含糊,黑白分明的眼中仿佛藏着什么心思,难以窥见。 “是要杀什么人?” 她模糊地应了一句,似乎恢复了点力气翻身下床。 “迦夜。”单手扣住腰制止了她的离开,他没来由地心慌,“你在计划什么?” “到了敦煌,你自会明白。”她避而不答。 什么样的任务需要冒着教王发现的风险解开禁制,他想不通:“你不信我?” 迦夜静了片刻:“你可信过我?” “我现在信你。”过去或许不曾,但鄯善之后已是生死相托。 “那就别再问。”斩钉截铁地阻断了探问,他的心霎时冷下来。 “我想知道——你曾经信过谁?”他无法抑制地流露出涩意。 她的身子僵了僵,不自觉地挺直:“谁也没有,我只信我自己。” 他沉默良久,终是忍不住:“淮衣呢?他是谁?” “你怎知道这个名字。”一瞬间目光雪亮,凌厉得刺人,毫不掩饰戒惕。 他的心沉下去,如坠冰窖:“你昏迷时提过。” 她愣了半晌,眼神渐渐柔和起来,仿佛略带歉意,犹豫后给了答案。 “淮衣,是我以前的影卫。” “被你杀掉的那个?”他一时错愕。 “嗯。”或许是陷入了某种回忆,她的神色莫名的伤感,幽深的眸子柔软而哀痛。 “你怎会——” 明白他有千万个疑惑,她没有多说,细指轻触他的脸,像是要把每一分线条记入心底:“他和你一样是中原人,本名叫淮衣,我希望你的运气要比他好。”随着叹息般的话语,冰凉的指离开了脸庞。来不及抓住,她已消失在深浓的夜色中。 身畔的香气犹存,佳人已逝,只留下满腹疑惑的人,看天光一点点透出。 受制已久的内息忽然运转自如,他几不敢信,充斥肢体的轻盈更胜从前,可轻易完成任何过去一度迟滞的剑招,功力远非同日而语,他暗自度量,约莫可与四使中最强的千冥抗衡。 迦夜那晚之后绝口不提,稍一言及便被打断,冷漠的神色让他险些以为是一场错觉。 九微私下传了消息聚首,见面却只是饮酒,完全没提过正事。听说要去敦煌的行程,九微并不意外,转首吩咐烟容多取了几坛酒,看架势是要不醉不归。 不顾他的推脱,倒满了白玉碗不容分说地灌下去,来不及咽下的酒液泼洒而出,浸湿了衣襟。 九微洒脱,却绝少如此放纵。几番来去他也激起了意气,拼下一碗又一碗,如刀烈酒饮在腹中火辣,听不真切九微的话语,一切模糊而凌乱。 “……我一直不懂,迦夜哪里好……” “……原来她对你……确实不错……” “殊影……你本名叫什么……” 酒至酣处,九微突然问出一句,昏沉的神志立时清醒。 他顿了顿,终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