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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罪罚 (第1/3页)
展卷阅读密报的佳人漫不经心地浏览,读到结尾,唇畔漾起了微讽的笑。 霜镜忽然有些发寒:“杀人不过头点地,小姐何必做到这个地步。” 清冷的眸子瞥过一眼:“很残忍?这只不过是个试验。” 霜镜无法苟同,却碍于身份不便反驳。 “我想看看逼死绯钦的那些人,是否会将仁义道德奉行到底。平常俱是道貌岸然,生死临头才看得出真假,还真当他们坚信这些迂腐道理宁死不改,原来一切尽是虚伪。”轻淡的话语冷而无情,“既然如此,他们还有什么资格活下去。” 霜镜不懂,又仿佛明白了些许,最终选择了沉默。 “从今天起你叫藏锋,姓什么随便你。” 清清冷冷的声音很好听,但没什么感情,就像娘一样。 娘即使在哄他的时候也总是淡淡,与数位姨娘们柔腻得发甜的声音截然相反,或许正因为这样,爹不喜欢娘。 连带着看他的眼神也变得厌恶冷漠,视而不见地从身边走过,他直直地盯着,微一疏神,被骑在身上殴打的两个浑蛋重重地拎着头撞向地面,淌出的鲜血糊住了眼睛,再看不清远去的背影。 他的几个弟弟比他小不了多少。 几乎自有记忆以来身上就不曾断过伤口,娘起初还会抱着他落泪,后来渐渐没了表情,每日替他上药已成了惯例。 母亲不断地咳嗽,一天比一天衰弱。 父亲派来的丫鬟总是分毫不差地端上药碗,多数被母亲泼进了一盆茂盛的兰花,他看着那盆兰花一点点枯萎,叶片焦黑。 宅子里所有人望着这间院落的眼光皆是嫌恶中带着戒惕,仿佛住在里面是可憎的怪物,私下的议论恶毒而轻鄙,他已听得毫无感觉。 “娘,什么叫魔女之子?”不懂事的时候他曾这样问。 母亲没回答,绞着花样的剪刀忽然错了手,生生地剪下一大块连皮带肉的指甲。 血,染红了半幅素帛。 他想不通怎么会失手到这种境地,但自此再未问过。 爹踏进过娘的房间一次,原因是他打了二娘的儿子,后来他再也没还过手。 他不想看见母亲折断了手臂,半个月不能下床。 娘从来不曾抱怨,冰冷的眼睛永远漾着三分嘲讽,就像毒死守门护卫的时候,牵起他轻声道:“这样的人,娘以前一根指头就能捏死他。” “为什么现在不行?” 娘低头对他笑了笑:“娘犯了一个愚蠢的错。” 逃亡,躲避,追杀。 他知道那些人从何而来,父亲想让他们死,他也很想让那一大家子人死,可是娘病得越来越重,看着他的眼光越来越牵挂。 娘的时间不多了。 他听见大夫私下和娘说的话。 终于到某一日,娘辛苦地逃到了扬州,把他交给了另一个人,一个看上去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女孩,从此他有了另一个名字。 “你要去报仇?”漆黑的眼眸抬起来,在他身上打了个转,看不出赞同抑是反对。 “我通过了试练,师父说功夫可以了。” 女子支颐思量了一会儿,微微一笑。 “碧隼。” “在。” “告诉他地方。” “他去了?”俊朗的面孔挨近云鬓,取下了手中的书卷。 “你明知他一过试炼,定会开口。”女子软软地倚进怀里。 “他等了十年,早就不耐烦了。”男子低笑,“我可没理由再拖。” 清眸斜睇了一眼:“反正总要了结,此时去了也好。” 男子轻叹了声:“真要下了手,背着弑父之名,在武林中立身可不容易。” “我赌他不会动手。”尽管授艺非她,性情却是看在眼中,自有这样的笃定。 “如此肯定?”他心底赞同,故意浅笑调侃,“不怕藏锋年少冲动?” “这孩子不同。” 一步步踏入记忆中的城镇。 越来越多的影像唤起了情绪,心头激荡的杀意越来越盛,险些按捺不住,无数次幻想过复仇的一刻,如今已触手可及。 入目旧宅的一刻,忽然愣住了。 高大威严的门墙残破不堪,倾颓了半壁,残损的门板挡不住视线,展露出院内蔓然延伸的野草,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