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五十六:风起咸阳_005 抬棺城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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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5 抬棺城下 (第3/3页)

 “小子好机敏!”景翠笑道:“宜阳城破后,秦人必怕我等趁火打劫,来一出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的好戏。所以,本将军等城破后才发兵,秦人必必厚礼于在下,以使在下不战;而韩人必当感念在下鼎力相助,亦厚礼于在下;而三周,也必当感念在下的存社稷江山之德。”

    “一石三鸟,此计甚妙!”景宣道。

    景缺斟了一壶酒,道:“所以,我等还是坐享其成罢了。”

    就在此时,桑林中的公仲侈见狼烟,大喝道:“十万火急,驰援宜阳!”

    征尘四起。

    十万韩军如潮水一般,向山下奔涌而出,顿时滚滚盔明,层层甲亮。长戈短剑,飞云掣电,度雾穿云,好不威猛。

    “吁……”

    忽然,从桑林北面也杀出一队执黑色大纛的人马。

    公仲侈赶紧勒紧马,大喝一声:“不好,有秦军!”

    冲在最前头的,正是秦军右将军向寿。

    “进击!截住韩军去路!”向寿大喝道。

    旋即,秦军纷纷策马露刃,猛扑过来。两军相接,顿时杀作一团。风云叱咤,马嘶鼓鸣,沸腾之声盈耳。

    但见那向寿,手持银枪,挥斥左右,仿入无人之境。长矛一挑,便有一敌军下马;银枪一刺,便又一敌军倒地。如是奔走呼号,一盏茶功夫,就杀了近十个来回,韩军被斩于马下者有七八,竟在千军万马中,生生的杀出了一片方圆十丈的开阔地,竟无一韩军靠近。

    “命弓箭手,射杀此人。尔等,随我前去,会他一会。”公仲侈将长矛放平,俯下身来,作冲锋状。他身下的那匹马,被大队马匹的洪流一冲,驮起他拼命飞跑起来,在桑林这片绿色的背景上,连马带人,仿佛波浪一般起伏着。

    “杀!”公仲侈喝道。

    旋即,一众韩军,在箭雨的掩护下,霍霍如旋风一般,卷了进去。

    公仲侈枪法了得,或圈,或拦,或拿,或扑,舞起一朵朵枪花,虚实有度、奇正有据,其进也锐,其退也速。不动则如山峙于前,若动则如雷霆万千。

    相比之下,与之对战的向寿却没有这许多套路,甚至于其章法都不甚娴熟。在大多时候,向寿都是闪躲、回避,而一旦看准机会,便抡起长矛拍将过来,公仲侈横枪一挡,才知这力道足有千钧,只听“嗡”的一声,整条枪都震荡起来,弹出三尺外。夹着枪柄的肋部一阵生疼,手掌也渗出了汗,仿佛涂了层黏液一般。

    公仲侈连忙撤枪回防,一连挑起百多枪花,将自己包裹起来……公仲侈明白,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招式都是多余的。

    “哈哈哈,赫赫威名的公仲将军也不过如此!”向寿大笑道。说罢,向寿勒马转身,意欲出走。

    公仲侈刚被奚落完,憋着一肚子气。见向寿要走,也大喝一声:“秦将莫逃!”

    一打马,公仲侈便追了过去。

    忽然,一阵冷风从后脑袭来,公仲侈下意识地往前一扑,将脑袋趴在到马脖子上,刺鼻的马汗味,径直便往他鼻里钻。

    公仲侈一扭头,但见另一员秦将已经杀到,他的那杆鲜血淋淋的长矛,此时正悬在公仲侈头上半尺处。

    “此处就交给乌兄了。”向寿道。

    原来,这员秦将,正是赫赫有名的大力士乌获。半年前,秦王嬴荡一时兴起,搞了一个天下扛鼎大赛。天下大力士皆入咸阳,齐人孟贲、秦人乌获、任鄙分别前三,且都被嬴荡封了爵,拜了将。但毕竟是沙场新秀,公仲侈不知其根底也情有可原。

    就在乌获和公仲侈纠缠时,孟贲、任鄙领着大队人马,已浩浩荡荡朝宜阳奔去。

    此时,攻城大战已足足打了一个时辰。高阔坚韧的宜阳城门,竟被秦军的血rou之躯撼得摇摇欲坠。

    孟贲身长九尺,其马也比寻常战马高出一个头来。只见他挥舞着长矛,声如惊雷,大喝一声:“甘丞相,孟贲、任鄙来也!”

    甘茂不禁大喜,扭头喝道:“大秦虎将,速来助我!”

    原来,秦王嬴荡在收到甘茂帛书后,便依樗里疾之计,兵分两路,策应甘茂。一则伐交,游说楚王,买通景翠,让其作壁上观;二则命大力士孟贲、任鄙、乌获领兵,驰援宜阳。

    两路秦军一汇合,甘茂便道:“多谢王上怜悯。不知将军此番领兵几何?”

    任鄙道:“足足五万。”

    “五万?与我部相当也!”甘茂喜道。

    “此处乃四万,其余一万,此时正在灵山,与公仲侈部厮杀。”任鄙道。

    “也好。截住公仲侈,我等攻城便无后顾之忧。”甘茂道:“只是这一万对十万,怕是支撑不了多久吧?”

    “左相放心,乌获将军骁勇无匹,阻拦一两个时辰,总是行的。”孟贲道。

    甘茂道:“两位将军智勇无双,老夫钦佩!只是这宜阳实在坚固,久攻不下啊。”

    “无妨。待我二人杀将过去。”孟贲说罢,抡起长鞭,便往马尻上猛抽,那大马昂头一啸,如电一般冲向前去。

    任鄙向后使了一个眼色,喝道:“取我断水箭来。”

    旋即,四个卒子扛来一副巨弓,至任鄙马前。任鄙抽出一根两丈箭矢,侧身弯弓,大喝一声:“去也。”

    只见那巨箭,仿似闪电一般,在空中划出一道亮光,嗖地飞向城楼。

    一阵音爆向城楼传来,且越来越急,越来越刺耳,旋即一阵冷风铺面刺来,暴鸢暗叫一声“不好”,下意识的猛一低头……不偏不倚,那枚巨箭呼啸而来,斩断暴鸢头盔上的红缨,直插在城楼上。

    “护我,护我!”暴鸢吓得双手抱头,猛的跌坐下去,竟将身下的石板竟震出一道裂缝来。

    城头大乱。

    韩兵齐齐后退了两步,惊呼:“保护将军,保护将军啊……”

    孟贲打马飞驰,已至楼下。但见他纵身跃起,跳到马下,大跨步走向冲车,拎起车后一个兵士往后一扔,喝道“我来”。众人齐齐用力,“一,二,三,杀!”

    “轰”的一声闷响,城门竟被撞出一个三尺大坑,木屑、红漆如雨落下。

    孟贲大手一挥,掸落脸上的木屑红漆,淬了一口,喝道:“一,二,三,杀!”

    “轰”!原来那个三尺大坑,被撞成了三尺大洞。

    “再来!”孟贲又喝道:“一,二,三,杀!”

    第三次,“哐当”一声巨响,宜阳城门竟从门框上掉落下来……城门洞开。

    甘茂双膝跪地,朝天猛吼了句:“宜阳,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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