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五十六:风起咸阳_008 明争暗斗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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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8 明争暗斗 (第2/4页)

>    “无碍!”樗里疾看都没看司马错一眼,又对嬴义道:“摆棋。”

    嬴义略一迟疑,又收拾棋局,又重新布了一局。

    观局半晌,司马错道:“黑白相交若犬牙,互为胶着,生死互现。白方略强,但也弗敢全力一击;但若假以时日,白方东面战力集结,一举图之,黑方危矣。”

    “哎呀呀,黑方亦无救?”樗里疾急问。

    “容老夫思量。”司马错道。

    司马错扯掉头上的白巾,拎着一壶老酒,猛饮一口,在棋盘前来回踱了数十回。忽然猛一拍大腿道:“有解!”

    “愿闻其详。”樗里疾惊道。

    “中盘胶着,白方有四击之力,但根基不实,内有罅隙,黑方无虞。”司马错道。

    “可有取胜之机?”樗里疾问。

    “这个嘛……难。”司马错叹道。

    “哎呀呀!”樗里疾急道。

    “容老夫再思量。”司马错观一阵,踱一阵;又观一阵,又踱一阵。良久又道:“势出东北,或有一博。”

    “彩!”众人道。

    “世人观此局,往往聚焦中西,而忽略东北。东北处,白方虽无重兵,但有若长夜星辉,或隐或现。若以黑方作势,鏖战中西,暗中助力东北,必将大出!”司马错比划道:“此局,影位和弦位是为关键,影位关乎中央之安危,弦位则是绝大官子。如若黑方在影位连,白方便会在筵位守;如果黑方弦位破空,白方会将黑方中央切断。如此,尽管黑方大龙还有做眼之余地,但着实非常危险。如何决断,难上加难。”

    “如若黑方在影位连,让白方筵位守……如此一来,白方六十目,黑方五十七目。况且白棋厚实,中央还有成空之机。这样算来,若被白方筵位飞守角,黑方必败。”司马错分析道。

    “如此形势下,黑方即可拿定主意,索性弦位破空,让白方来断中央大龙。若大龙有幸做活,或可一举获胜;若大龙不幸被杀,无非是输得更惨。反正输多输少,亦是输也。”

    “彩!”众人惊道。

    “再来……”樗里疾又道。

    司马错连忙摆手阻拦,目光在樗里疾那张油光满面的老脸上略一打量,正言道:“咳咳,严君这是要累死老夫?”

    “观棋不觉,日上竿头!”樗里疾捋了捋胡须道,“也罢,稍事歇息。”

    家宰这才端来些茶水。司马错猛喝一口,吐出茶沫,探问道:“若老夫所想不差,适才两局,皆有来历。”

    “哦?”樗里疾诧道。

    “丹朱之书载有棋局一百单八,严君所摆之局,大抵是书中精要所在,名困龙局、隐龙局。尔后,严君必是要问亢龙局、啸龙局、飞龙局。此五局,合称‘丹朱珍珑’,是不是?”司马错道。

    “国尉果然高人!”樗里疾道。

    “老夫斗胆,严君本意不是来问棋的吧?”司马错问。

    “弈棋也罢,弈天下也罢,人生本是一场大弈。”说到此处,樗里疾话锋一转:“今时咸阳大乱,国尉难道就作壁上观?”

    “老夫久病未出,断不知咸阳已乱。”司马错答。

    “如若樗里疾有意逐鹿,国尉当如何?”樗里疾又问。

    “老夫军旅之人,只知尽忠职守,看护好这千里江山。”司马错道。

    樗里疾再问:“若他国意欲染指,国尉又当如何?”

    “国是秦人之国,也是嬴氏之国;这王冠,也只能是嬴氏之王冠。倘若他人插手秦国之内政,老夫当横刀立马,讨伐之。”司马错道。

    “若是……”樗里疾本想继续问,却被司马错摆手打断。

    司马错哈哈笑道:“适才严君考棋,老夫一一作答。老夫上有一局百思不解,也想请严君赐教。”

    “老夫本不善弈,岂敢班门弄斧?”樗里疾推辞道。

    “此局非严君不能解。”司马错朝司马靳一挥手道:“靳儿,摆棋。”

    不一会,司马靳就摆好了一局。樗里疾上前一看,着实一惊:黑白子,要么排成线,要么聚成团,或如宫殿耸峙,或如山川横亘。

    天下竟有如此怪棋?嬴义看得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但仔细一端倪,此局看似古怪,又甚有章法,暗藏机巧。

    樗里疾略一思忖,又恍然大悟般,仰天大笑:“此行不虚,此行不虚也!”遂又郑重的朝司马错一拜:“柱国擎天,秦国大幸!”

    司马错也向樗里疾一拜:“但愿老夫这身子骨,能撑到那日才好!”

    将相相视一笑。

    魏国大梁,雍华宫。

    惠文后特使送来一封书信,让魏王魏嗣看得一脸惆怅。

    自从河西之战以来,魏国国力大减,自顾已不暇。如今秦国三龙夺嫡,魏嗣本想置身事外,但碍于自己和秦惠文后乃一母同胞,又不得做出撑持嬴壮的样子。但魏嗣还是担心,若新秦王不是嬴壮,他日定会以此为借口,问罪于魏国。念及此,魏嗣不由得长叹:“难办呐!”

    中大夫须贾想了想,道:“无论如何,大魏已然卷入了秦国这场赌局了。既然是赌,便不能输,得先赚够了本。”

    “此话何意?”魏嗣道。

    “微臣已替王上写好了。”须贾从怀中掏出两封信来。

    一封是国书,写给秦国摄政大臣甘茂、樗里疾的。大抵是说,嬴壮乃嬴氏正统、庶长子,是秦国王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公子壮品行端正,深受国人爱戴、列国拥护,愿秦廷谨遵周礼,立嬴壮为王,此乃秦国之幸、天下之幸。

    第二封是家书,是给惠文后魏泠的。大抵说,自魏惠王以来,魏氏家道中落,东败于齐,西扼于秦,不复当年之盛。目下魏地闹饥荒,诸多城邑三年无收,饿殍遍野。如若王妹可怜王兄,准许我魏人吃到河西之黍,寡人定会领魏人拼死一战,力保公子壮荣登大宝。

    “河西?妙极!”魏嗣笑道。

    两封信很快都传到了魏泠手里。

    倘若王兄是想要其他城邑,魏泠会断然答应了。但这河西八百里地,恰是秦魏百年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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