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五十六:风起咸阳_034 盛名之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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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4 盛名之下 (第2/4页)

r>    这突然一问,倒把田文问懵了。平心而论,这些时日,他都在忙着如何应付嬴稷、应付百官,还从未想过这等问题。既然太后问起,又不能不答,便随口说道:“臣已有定策。”

    芈月道:“本宫洗耳恭听。”

    “秦乃西隅大国,东出……东出势不可挡。”田文一边想一边说道:“这东出之策,当是连横……连横齐赵,对,连横齐赵,蚕食韩魏。”

    “既是蚕食,韩魏二国,又该从哪国吃起?”芈月又问。

    “韩……韩离周王畿近,攻韩……攻韩必牵连天子,天子一怒,必聚天下诸侯群起而攻秦。故,当以攻魏为先。”田文道。

    “按薛公的说法,攻魏后,亦得攻韩。攻韩还得牵连天子,此时莫非天下诸侯就会置之不理?”芈月道。

    “这……这此一时,彼一时也。”田文根本没有想到,这芈八子聪慧如斯,竟顺着自己的思路,提出了一个让他难以自洽的问题。田文想了想,接着说:“魏未灭时,天下诸侯自然是袖手旁观、以期渔利;而灭了魏再攻韩,天下诸侯即便群起而攻,秦国亦不惧。为何?秦已坐拥魏地,国土、兵士,倍于先前,还怕他国?”

    芈月“嗯”了一声,淡淡道:“薛公之策甚妙,本宫受教。”

    田文掌心都捏出汗来了,听芈月这么一说,方才将心放回了肚子里,竟有种劫后余生的快感,笑道:“太后过奖了。”

    没想到这话刚说完,芈月又说:“薛公啊,我曾听闻,你在齐地时,便曾想着合纵韩魏,共同伐秦。但为何,今日又要入秦?”“呃……”田文一时无言以对。芈月又说,“薛公曾道,秦国有三罪:欺骗、好战、灭文。不知到了咸阳,薛公是否还认为秦国有罪?”

    田文无可奈何道:“此一时彼一时嘛。在齐之时,我为齐臣,想那许多计谋,也是不得不为之。”

    “那倒是。只是本宫以为,这合纵大策,本是长策,却不该因人废事,不能因为薛公离齐,便罢了。”芈月揶揄道。

    就这样,谈了半个时辰,芈月便离开了丞相府。她不清楚,究竟是田文故意避着她,不愿表露真心意,还是这田文本就是一坨马粪——表面光,里面糠?

    田文奉行“无为”之道,大多日常事务,皆全交由属官处置,自己签字画押。而他的主要精力,便用在应酬百官上。偶尔也有各国士子游侠慕名而来,田文也都全盘照收,豢养起来。不出十日,竟又收得门客四五百人之多。

    除此之外,田文还迫切想要弄清楚一件事:楚怀王熊槐,是不是真的在咸阳?这关乎天下道义,也关乎他的名声。试想,若嬴稷真的掳了熊槐,比为千夫所指、万人唾弃。而他,与一个千夫所指、万人唾弃的王唯命是从,岂不也成了千夫所指、万人唾弃之人?性命事小,声名事大,不得不查。

    这也是为何他的门客三千,那日进宫面王时,他为何偏偏选了狗盗随他一起入宫的原因。他要让狗盗熟悉承乾宫的布局,以方便日后狗盗替他查案。

    这日,狗盗来报:他已然查实,熊槐不在承乾宫。但据嬴稷身边的寺人私下议论,熊槐确实是来过咸阳,当下在何处,便不得而知了。此外,还有另外一件蹊跷事,熊槐的女儿、嬴稷的王后熊叶阳,也忽然从承乾宫里消失了。

    “难道王上真对这对父女下了毒手?”田文道。

    “断无这种可能。”冯欢道:“要说老楚王有用,那活的必然比死的有用。要说老楚王无用,那又何必诛杀而为天下唾骂?”

    “也是。”田文点头道。

    就在此时,相府来了一众官兵,指名道姓的要田文来见。兵围相府本来突兀,田文的门客哪能受得了这般气?便与官兵理论起来,两边各不相让,差点原地动起手来。府外剑拔弩张,田文这才去看个究竟。原来,带队的正是廷尉嬴奭。嬴奭见田文,抱拳道:“丞相别来无恙?”

    田文冷道:“不知大人此番亲自前来,所为何事?”

    嬴奭道:“是这样的:刘莽杀人一事,已有下文。这人命关天,还请丞相随老夫走一遭,说个明白为好。”

    原来,刘莽出逃咸阳后,本计划返回田文封地薛驿。一路上,刘莽饮酒作乐,边走边游,耽搁了时日,很快被蠪蛭台发现了踪迹。旋即,刘莽便押解到了咸阳。一入廷尉狱,刘莽便一五一十的全交代了。不仅承认了他是孟尝君的门客,还把田文如何设计助他出逃一并说了。

    田文无奈,朝冯欢嘀咕了两个字,便随嬴奭走出了相府。一入廷尉狱,便见刘莽被吊在那里。一个狱卒阴阳怪气的笑道:“咬紧牙,撑住了!在下以前是杀猪的,力气小不了。”

    只见那狱卒,不紧不慢挽起衣袖,抡起根一头粗一头细的棍子。细的那头,也就人的手腕差不多,粗的那头,却有碗口般粗细——显然比寻常的杀威棒要粗得多。

    “嘭”一声闷响,那根棍子便结结实实的打在刘莽屁股上。

    “啊!”刘莽惨叫道。

    “没吃饭?”嬴奭斥道。

    “得嘞。”狱卒应了声,力气使得更大了。每打一棍,刘莽便惨叫一声。就打了四下,那狱卒便是满头大汗。

    “再使点劲!”嬴奭又道。

    狱卒狼牙一咬,鼓紧腮帮,将棍子抡圆了便往下打去。棍子落在刘莽身上,连血带rou,朝四周溅去,溅到墙上,便黏成一块、牢牢粘上。田文的心,也随着刘莽的惨叫而七上八下。

    “直娘贼!”嬴奭一脚踢向狱卒,喝道:“老子来!”

    嬴奭夺过狱卒的棍子,朝手中吐了一口唾沫,双手握紧棍柄并高高抡起,大喝一声“嗨”……“咔嚓”一声脆响,似有骨头断裂的声音,又伴随着伴随着“啊”一声惨叫,刘莽便昏了过去。

    “死了?”嬴奭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诧道。

    “许是腰椎断了。”狱卒朝刘莽看了一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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