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玛寺_第二十章 火炎昆冈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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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火炎昆冈 (第1/2页)

    对于人世间的悲伤,我们流下眼泪,是生命准备迎接新的希望。而对人世间的绝望,我们会眼泪流干,变成怪物。

    富吉卡恰一行去了又回,彻天枪响也是终于消停,云雉山上只有白晃晃的日光安安宁宁发出声音,偶尔有人路过冰冰家的客堂,他们没带防备,意外在阴暗里见到两腔骨rou皮羊&披头散发、耷拉四肢的曼玉泥泞失神横卧条凳上,多少是有好奇分辨留恋,却都意外逃跑嫌脏,不多帮忙。虬曲老枝的影子就这样渐渐偏东拉长。

    算起来,都算不上是被人糟蹋一番,曼玉努力从条凳上起身,起身并不艰难,她低着头象征性裹了裹衣服,邋遢脚步,去到后厨,连血带唾沫的,她抹抹面孔嘴角,蹲下生火准备洗澡,之前的过度惊吓、愤怒、混乱、肮脏使得曼玉所有动作都像患有帕金森病,她整个人不停颤抖。

    是随手捧了本维特根斯坦传,走进石室,坐在绿光幽幽的池水边,这里有光束从天顶镂空的八芒星中散落下来。曼玉逐字阅读,没有任何意义出现脑海,没有任何杂念、惊吓、感慨,这是她所希望的,她让自己浸泡在水里,也并不期冀池水可以洗掉什么,她明白没有什么可以洗涤经历,除了心愿。

    她这么想着,稳定住自己的情绪,而这时冰冰小姐的腼腆笑容在书本光幕里转瞬即逝,曼玉因为不想哭,不想怜悯自己,便绞尽脑汁,握紧拳头,努力的,整齐、流畅、大声的复述起以下言辞,「在这残酷的世界里,成为最坏最野蛮最无情的人,你必须有遭一日走在被死亡笼罩的阴暗山谷里却满怀信心的说道,我对邪恶,毫不畏惧。因为我就是这山谷里最恶毒的人。」

    “我就是这山谷里最恶毒的人”,合上书本,曼玉抬头缓缓立起身子,水声在豪华阿拉伯浴室内嘀嗒回响,透彻心扉,她张开双臂渴望乘着八芒星的光线飞升蓝天,但蓝天白云不与人愿,曼玉平静闭上酸涩双眼。

    又在绿锈铜镜前束好头发,曼玉擦了点粉,遮住脸上掌痕还有淤青,她上楼换了衣服,穿上黑色蕾丝三件套,系牢袜带,外边穿的是件带有蝴蝶结的包臀连衣铅笔裙,像摩登时代的封面女郎,她还挎上一个手包,踩上高跟鞋,把门口告示牌翻面「临时外出」,低头避人目光,缓缓下山而去。

    十字街口,是小孬先瞧见的曼玉。他快跑几步,迎上来开口道,“娘娘今日这身打扮……诶?娘娘是哭过了。”

    曼玉抬头后退一步,盯着对方,心里一阵温暖,不知如何回答。

    “娘娘是不出门的人,应该是出什么事了吧”,说着话,夕阳下,起风了,小孬递过一支烟来,吹旺火折,继续道,“我见云雉家三爷刚刚骑马往南边外头去了,可能去了磨房那边,要不,要不我去新怡红租个车,陪您找去。”

    “谢谢三户,我不找他”,曼玉颤颤巍巍理理头发接了烟,吸了一口,“挺好抽的……哦,对了,我那儿客堂有两只羊,我也不会做,你方便的话,过去拿了吧。”

    “呀,这可谢谢娘娘了。今日看来我鸿运当头,早上那位爷给的多,您这儿还送我羊。后几天呀,流浪狗的杨奇诺放假,我和他一起去趟塞纳斯瞧瞧,到时回来,我一定买些尚好的香水送你。”

    “好啊,”曼玉努力挤出笑脸,“呵呵。那我也先谢谢你。”

    两人客气说完话,一个往北,一个朝南。曼玉南走几步,是拐进西北角的大学堂,上一次来这,她还是因为父亲死亡。学堂牌坊下的保安厅里,看门的四只黑皮,见到曼玉妍美打扮,没吹口哨,倒也不敢上前阻拦,他们继续摇凳子说笑点头吐痰。

    走进牌坊,道路两旁稀稀拉拉活着几颗婆娑柳树,天高云淡,也就一百米外,左手边,便是一汪湖水,曼玉在这里俯身请教了几位正在草地上读十日谈的少年,“打扰了,请问几位,哪儿能找到云雉楷?”

    “你一个女孩家家,来找海盗钩子?”

    “……,是”,曼玉低头回答,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找海盗钩子,那有什么事,是我们能帮您的吗?”红发菲亚梅塔立起身子道,“今天我是国王,假如我愿意帮您的话,我们大家都会帮您。”

    “谢谢国王好意了。假如你们能告诉我在哪能找到他,就是帮我了。”

    “好吧。你不领情也没关系。那儿,你看见那片青瓦白墙的合院建筑了吗?”菲亚梅塔背朝湖面,仙人指路东边,“那中间高起是书院,左边翼楼是政主角要办公室化妆间,右边是教化礼堂歌剧院,现在你…………”

    热心的菲亚梅塔指指点点九九一十五天,太上老君炼丹这么一个时间概念。

    曼玉点头,简单复述坐标方位,道声谢谢,转身让出屏幕右边。镜头再次拉近,她的身影是出现在左边翼楼的青瓦廊下。

    人走楼空的休息时间,办公室扇扇窗户透亮,毫无人影,安安静静。穿过当中书院,移步换景,一整片低矮的宿舍平房,这里黄砖雕花,木门髹漆,幢幢攀藤,整整齐齐。按照菲亚梅塔指点,曼玉随路一直东北方向前行,是大约地铁两站路的时间,她找到了干洗店和小卖部,终于也听见网球的砰砰声响,这里是大学堂的东大cao场,网球场有四片,当下红土飞扬。

    曼玉在球场上瞧见了云雉楷,他正浑汗如雨,以一敌三。另一边再三确认曼玉动人身影出现的云雉楷,是突然精神焕发,他撕掉上衣露出胸毛,悄悄开启外挂,只见他不停原地陀螺打转,发球回球各个直击对手裁判心窝面门夹着尾巴落荒而逃。四个60比0,云雉楷哈哈大笑宣布自己胜利,装好钩子,跃马而来。

    停马曼玉身旁,云雉楷假装正定也不多话,确认过眼神,他出一只毛手,一把提起美人坐在身前,只闻曼玉短裙“嘶啦”一声坐定,云雉楷用力一夹马腹,法拉利前蹄腾空乱挠,云雉楷遂即挺直鲲巴顶住美人紧勒缰绳,果然良驹蹄飞如骤雨,风驰电掣任腾骧,转眼间,两人还珠格格姿态,风尘仆仆来到了办公翼楼。

    健完身的男人很难穿上衣服,回到办公室的云雉楷也不例外,他自顾自倒了两杯白兰地,一杯放在名叫“坚毅”的大班桌上给客人,自己呢横展双臂,叉开大腿,靠在了绿色棱格的皮沙发上;当下没了吃瓜群众关注,他强压丹田作祟原力,侧脸不眨眼的盯着门口曼玉,且以治安官的职业式的瞧不起人的目光望着曼玉,他认定曼玉今日神情恍惚,必定有求于己,不然,没有理由一年多来,这个女人如今才迟迟出现自己跟前。也正如云雉楷所猜测,在他睥睨不动声色的目光攻击下,曼玉被盯的尴尬羞愧,脸色绯红,犹犹豫豫的抽开了上衣蝴蝶结。

    比基尼有特定的使用场景,海边,其他地方也是能穿,生活情趣,还有嬉皮士吃饱撑的,名义环保,抗议皮具皮衣。云雉楷的办公室不是海边,曼玉知道自己当下只剩内衣,穿着并不恰当,她是以决心战胜的羞愧羞耻,才将自己呈现这副模样,她咬牙切齿,双手颤抖攒拳,明知丢脸却强装些许矜持的口吻道,“你不是就想要我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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