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北京奋斗的那些年_我的职责,帮不了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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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职责,帮不了你 (第2/2页)

,主管会留下他做运动训练和作业训练,毕竟我们单位的孩子少,病源不多。

    这么分析完我就安下心,不再担心孩子的感统评估问题。主管还在继续询问病史。我一边竖着耳朵听,一边花心思窥察这一家人。应该是一家四口,父母带着两个儿子,一大一小长得很像。

    小的男孩大约有四五岁的样子,身上穿的短袖和短裤都已经洗得发白,看不出原有的图案,一团团的污渍像是给衣服装饰上暗纹,彰显这套衣服的悠久“历史”。他脚上穿着一双小船似的大拖鞋,鞋子已经断成两半,不能再抬脚走,只能搓着地往前冲。幸得孩子脚小,还能这样讨巧地穿。若换成是大人的脚,恐怕放进去都很难。

    爸爸呢,脸上的肤色太深、沟壑太多、胡渣又太密集,我是辨不出他的年纪。不过,他的穿着和小男孩相差无几。不同的地方是爸爸穿的拖鞋是后面磨平了,而前半部分还在。

    mama和爸爸一打眼看,很有夫妻相。同样,我也辨不出她的年纪。她穿着很是整齐,七八十年代的杏色长袖上衣,配同年代灰白色的长裤,像是从异时空的秋季穿越而来。头顶的黑发里夹杂着清晰可见的银丝,长发里的倒埋藏的很严实,不仔细瞅,根本发现不了。只是,头顶的银丝早已经暴露了她所经历过的沧桑,下面的藏得再好,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我在大姨年轻时的照片上,看到过相同的装扮。那是大姨未出嫁时的照片,而如今大姨早已年过半百,儿孙满堂。

    吴老师还在和爸爸交谈,孩子已经转了好几圈。他的中心随着他转的圈数地增加缓慢下移。咔嚓咔嚓,等他转完这半圈,脚就会勾到床腿。不仅我有注意到了,他旁边的姜老师也注意到了。于是,我们同时出手,想让他在勾到床腿之前停下来,杜绝将要发生的相撞“事故”。然而,我们出发点是好的,但是高估了自己的实力。对于普通孩子来讲,我们俩的力气加在一起,想要制止住他的行为是足够的,可忽略了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

    故而,我们不仅没阻止到,还刺激得他肌张力增高,较着劲儿加速。爸爸和吴老师眼明手快地同时出手才幸免于难。我们评估组的老师相互对视一眼,心里都明白这个孩子不太好训练。

    为了让孩子躺着不动,爸爸双臂紧紧地禁锢住着他的大腿。mama一手搂着他的上身,一手固定着他的头,半抱在怀里。过了好几分钟,才渐渐地把他安抚下来。我们对这个孩子有了新一层次的认识。

    主管问爸爸,孩子有没有癫痫。爸爸静默了好久才说有。顿时,大家心里一沉。评估室里的气氛也变得更加沉闷。

    现在,我们清楚的意识到这孩子的情况很复杂。不能自我控制,认知又差,还有癫痫。他以后的训练将会非常的困难,且不能保证效果。如果我们机构接下他,将会是一个大工程。想到这儿,虽然替他感到难过,也在心里偷偷地庆幸,这孩子不存在感统训练。

    吴老师的额头上挂着一层薄薄的细汗。他稍稍平复了下紊乱的呼吸,哑着嗓音说,“我们机构接的是零到六岁的小孩子,您孩子的年龄超得太多,还是带着他再去别的机构看看吧。”

    听完吴老师的话,这对父母不约而同地垂下眼睛,背比刚来时更低了。一家人身上的颜色似乎变得更暗,沉默在发酵。调皮的弟弟从一进门就被评估室里五光十色的玩具迷了眼。一开始还悻悻恹恹的不敢动、不敢摸,后来见没人注意他就敞开来玩,四五个不同样式的球踢得眼花缭乱,甚是喜乐。

    这样的氛围,弄得大家很不舒服。吴老师似乎被弄得心烦意乱,看着他们一直不表态,慢慢地失去耐心。想说些什么又觉得不合适,快速起身离开。其他老师见状,也相继去各忙各的。

    弟弟被这突变惊到了,瞪着纯净无瑕的眼睛看着他的爸爸mama。看到他们落寞的样子,再看看衣衫褴褛又不谙世事、单纯无忧的弟弟,我心中万分难过,转身去追吴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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