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桃花凉2_第三卷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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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卷 (第3/34页)

城中打探消息,而国君为祁颜安排的身份是御史,协助当地官府查案,理应安排好一应食宿,可祁颜已经先一步说我是从宫中来的秘术师,想来这个消息不日就会传遍庐陵。所有客栈又都立了不接待秘术师的告示,难不成,我们要露宿街头?

    我将心中疑惑说与祁颜,他听完沉默片刻,神情高深莫测:“有一个地方,可保万无一失。”

    “你是说,就住在归一山庄?”我偏头想了想,道,“那里倒是不错,只是……”

    他看向我的目光多了一分赞许:“你是觉得住在这里不妥,我们应当避嫌才好?”

    我摇摇头,郑重道:“只是山庄临水而建,入夜后蚊子太多。”

    祁颜:“……”

    归一山庄三面抱山,一面环水,水自然是淮湖的水,乘小舟登岸,随家仆行至正厅,热茶、蜜饯早已安置妥帖,顾绍桓掀袍正坐在上首,大略说了几句譬如舟车劳顿诸位辛苦之类的客套话,祁颜一一恭谨应对,风度翩翩的模样宛如只修文史的世家公子。厅内静寂一瞬,顾绍桓握拳抵在唇边咳了咳,正色道:“听王大人说,御史大人此番前来,是为了……”

    我赶忙坐直身体,侧耳倾听。可还没听出个所以然,有家仆自门外匆匆跑进来,附在顾绍桓耳边轻声说了什么。

    我又重新怏怏靠回椅背。

    顾绍桓听了片刻,抬手打断他:“他人现在何处?”

    听这个意思,多半是又有访客前来归一山庄。我瞥向身侧,祁颜与我四目相对,旋即了然点头,将茶水搁在方几上:“既是如此,那我等……”

    顾绍桓却摆了摆手:“大人不必回避,没什么要紧事,只是从前的友人来探望顾某罢了。”

    须臾,家仆将来人带进前厅,是一位与顾绍桓年纪相仿的江湖人士。推断他来自江湖,是因他腰间佩了把雕花长剑,而脚下生风,对我们略略拱手施礼,便自顾自站在堂前,一副没什么话说的模样。

    上座的顾绍桓似乎早已见怪不怪,只施施然靠在黄花梨的椅背上,如松石般八风不动:“召隐兄,此番前来,可是有什么指教?”

    被称作召隐的男子负手而立,神色冷淡疏离,不像是顾绍桓口中的友人,反而像是有什么旧仇。他微挑起眉,凌厉目光不紧不慢地望过去,冷道:“昨日上了一趟白水山,路过归一山庄,特意来看看顾庄主。”在厅堂四下打量片刻,忽而低笑一声,“顾庄主自诩对我师姐一片深情,可厅里却挂着别人的画像,就不怕师姐夜夜入梦,索你的命吗?”

    身旁小仆愤然上前:“你乱说什么,庄主他……”却被顾绍桓挥手打断,他垂眸细细整理衣摆,半晌,缓缓道:“你多少年没有见过你师姐,还记得她究竟长什么样子?”

    召隐形容古怪:“容貌也许会变,可习惯不会。我记得,我师姐至死都不会使剑。”

    顾绍桓清冷容色骤然惨白,却没说什么,只是冷冷吩咐家仆送客。

    没听到秘闻,却看了一出好戏。我暗自琢磨这三人到底有什么非同寻常的关系,祁颜在一旁端着茶盏漫不经心地浅酌,眼风淡淡瞥过来,像是随口一问一般:“方才那位是?”

    “他是内子的师兄召隐,与内子自幼亲厚,在内子身故后……便将内子之死怪在我头上。”顾绍桓清冷眸中浮起回忆神色,许久,自嘲道,“其实,何须他人责怪,她故去的这些年,我又何尝不怪自己。”

    日夜赶路,此时才觉得腹中空空,我拈了块点心丢进嘴里,是在宫里最爱吃的白果豆沙。坐在身侧的祁颜微微斜我一眼,一副拿我没办法的表情,隔着檀木小几替我抹掉唇边碎屑,转身若无其事地与顾绍桓继续攀谈。

    被他触过的肌肤像燎了火星的木炭,氲出点点余温。我不知所措地捏着半块点心,在吃光与放弃之间纠结半天,目光却被身后的画像吸引。尺余长的手卷上画的皆是同一位女子,或读书或习剑,或是一抹窈窕背影,亭亭立在一湖睡莲旁,淡薄得似花间影。画像形容各异,唯有一处相同——

    我愣了愣,一句话脱口而出:“为什么,这些画像上都没有脸?”说完才发觉问题太过唐突,只好假装喝口茶掩饰内心尴尬。

    室内一时静极,几步外,顾绍桓目光淡淡扫过来,却没有看我,而是落在虚无。许久,他唇边泛出凉薄笑意:“这便是我广邀秘术师的原因。自从内子去世后,我再也想不起她的面容。”

    日光从窗格子外投进来,正照在他晦暗不明的脸上。我这才看清,原来在阳光下,顾绍桓的眼睛一只如幽暗夜色,一只却浅淡如琥珀,竟是一双异瞳。

    异瞳甚是少见,自古也有诸多说法,有的说是绝世奇才的象征,有的则说是天降不祥,皆无法论证。我尚且在震惊中回不过神来,祁颜却依旧神色如常,继续闲话家常般地问:“尊夫人,去世多久了?”

    顾绍桓抬眼望向远处拂过的流云,半晌,淡淡道:“算起来,距今已足足二十三年。”

    二十三年,八千余天,他惦了她这样久。

    祁颜若有所思地转着手中茶盏,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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