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玉_第 29 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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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9 章 (第4/6页)


    生前被当作禁脔,死后无名也不奇怪。”

    此话颇不雅,杜庭兰脸色一红。

    蔺承佑瞟一眼阿芝,阿芝两手托着胖乎乎的腮帮子,听得津津有味,他皱了皱眉:“太晚了,明早你还要回宫里,先回去歇寝吧。”

    阿芝当然不肯依:“我不歇,我也想知道尸邪的来历。”

    “是不是害怕了?”

    “我早就不害怕了,我就想听哥哥说故事。”

    蔺承佑把阿芝提溜起来背着她往外走:“明日哥哥再给你说故事,今日太晚。”

    阿芝在蔺承佑背上扭来扭去:“我不!我想再听一会儿。”

    然而她怎拗得过蔺承佑,很快就被强行送走了。

    花厅里剩下的人互相看了一眼,见美捋了捋须,主动开了腔:“就算是皇帝的禁脔,也该有个姓氏,或叫许氏,或叫张氏,不至于一字不留。”

    滕玉意晤了一声,的确太不寻常了,帝王以万民为子,哪怕那女子的来历再见不得光,只要废帝存心替她拟个冠冕堂皇的身份,绝不算什么难事。

    蔺承佑回到花厅,重新展开一卷竹编:“我知道了女子可能是皇族中人后,就把所有关于尸邪的记载都查了一遍,师尊曾说过,尸邪逢乱世而生,逾百年方能得一尸。

    要成尸邪,三者不可缺其一。

    弃智,你来。”

    弃智冷不防被师兄抓住考功课,倏地挺直脊梁:“做尸邪的人往往命格阴诡至极,要么体格强健过人,要么百病缠身。

    此其一。”

    众人心下犯起了嘀咕,废帝广御天下,不知见过多少美人,论理不会费心供养一位注定活不长久的病秧子,估计这尸邪体魄异常强健。

    “其二,所谓‘尸邪’,少不了一个‘邪’字。

    能做尸邪者,往往生前就性情凶戾,凡是心存善念或是不够凶邪者,死后都不能应化天地煞气而生。”

    滕玉意暗暗点头,这话倒不差,今晚尸邪一步步把众人逼至绝境的手段,委实让人不寒而栗,想来生前便坏透了,死后加倍恶毒。

    弃智接着道:“其三,尸邪非枉死不可得,只有枉死之人,戾气才能在断气之时到达顶点,加之赶上乱世,赤星见于东方,白彗干于月门,阴阳勃蚀,天地气反(注2),方能化出这至邪至凶的尸邪。”

    蔺承佑补充道:“我刚才就说了,尸邪死的那一年,恰赶上前朝倾覆,可谓天时地利人和,所以她只用了十年就破土而出。”

    见美流泪叹道:“当年祖师爷死于尸邪之手,如今它再次出来作恶,我等身为东明观的弟子,怎能坐视不理?”

    绝圣和弃智摸了摸脑袋,你们方才可不是这么说的,要不是被师兄强行扣押在成王府,你们早回东明观高卧去了。

    见喜用袖子拭了拭泪,忿忿然道:“尸邪姓甚名谁,生辰八字如何?

    吾等只有知道这个,才能克制她。

    世子可都查清楚了?”

    “道长太瞧得起我了。”

    蔺承佑道,“再急也只能一步一步查不是,我翻遍了留存下来的史料,关于樊川行宫的记载寥寥无几,倒是在茂德五年,有位专门记载帝王言行的殿前拾遗曾写道:端午,扬州司马进献了百只糖蟹,今上当即令送五十只往樊川行宫。

    “糖蟹向来是贡物,以鲜肥者为上品,一枚足值百金,需由广陵快马送来长安,废帝嗜食糖蟹,却能如此割爱,可见他对行宫主人有多看重,茂德五年那女子才七岁,如果那时候便住在行宫里了,那她很有可能不是废帝的妃嫔或是禁脔。”

    众道骇然:“难道是废帝养在宫外的女儿?”

    蔺承佑摸摸下巴,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滕玉意和杜庭兰互望一眼,既是公主,有什么见不得光的。

    众道七嘴八舌说开来了:“就算公主的生母身份卑贱,废帝给个封号即可,何至于公主死后空得一块无名碑。”

    “是啊,从没听说过公主生前只能住在行宫,死后不能认祖归宗的。”

    蔺承佑道:“光从尸邪身上想,这点的确想不通,那么何不想想尸邪的母亲,也许这位尸邪母亲的身份不堪见诸于世,所以连同尸邪也没有姓名。”

    滕玉意睫毛一颤,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不论公主母亲的身份有多低微,只需一道圣旨便可顺理成章成为帝王的女人,除非这女子一辈子不能堂而皇之伴在皇帝左右。

    五位老道齐齐瞠大了眼睛:“世子该不会是说,尸邪的母亲另嫁有夫,所以尸邪虽是公主,却无法认祖归宗。”

    蔺承佑道:“我只是猜测,或者是——”

    这话该不该说?

    刚才只顾着把妹妹哄去睡觉,却忘了还有滕杜二人在场,他自恃脸皮极厚,居然也有说不出口的时候,罢了,滕玉意聪明得很,不说也能猜得到。

    诸人愕了一晌,心里慢慢有数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废帝行幸了某位大臣的妻子,甚或有乱—伦之举,譬如母妃、堂姐妹之类,废帝与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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