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悲风_第三章 兄弟相依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第三章 兄弟相依 (第1/2页)

    这是一片广袤无垠的荒野,衰草,枯树,寒鸦,所有的生命似乎都凋零了。一个少年迷惘地站在荒原上,一双机警伶俐的大眼充满了疑惑,他依稀听到了一声叹息,遁着声音追去,枯黄色的衰草上,连一只蛐蛐儿也没有。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闲来观物外之身,无暇思身后之事。

    难忍一时之寂寞,终取万古之凄凉。”

    余了还伴着一句长长的叹息声。

    这一次听得真真切切,少年坚信自己没有听错。声音是从一棵大树后传来的,他提起自己的衣服,疾步绕至树后,树后并无人影。他连忙抬起头,只见一个白衣飘飘、身材高大的人正飘向前去,他真的是“飘”的,因为他的脚似乎压根没有触地。

    少年如离弦之箭飞奔起来,他已经无数次见过这白衣人了,可是每次都是一个背影,这一次,他决定要追上他。可是,白衣人却跑得愈发快了,少年落得更远了。“不行,一定要追上,追上他!”少年狂奔起来,突然,他脚下打了一滑,摔倒了……

    这时,一记重重的耳光“叭”地拍在了他脸上,他吓了一跳,睁开眼一看,一张枯瘦衰老的小脸儿,正对着他,嘴巴咧得大大的,一阵阵酒气自口中喷出,直喷向少年那一张白皙英俊的脸。

    “啊,师傅!”少年一下子站了起来。

    “嘿,臭小子,不好好读书,大白天的,睡得倒香!”说着话,老头又给了少年一掌。

    少年羞愧得满脸通红,“师傅,徒儿错了,徒儿对不起师傅的教诲,更对不起整日在外辛辛苦苦打零工供养自己的哥哥!”

    “哼哼,我看你这不是第一次读书时睡觉了吧?”老头戏谑地说,他那矮小的身体,整个儿站在一张椅子上,一只脚还伸了出来,放到了李翼面前的书桌上,整个一副老小孩的模样。

    看着眼前师傅的模样,少年倒是一点儿也笑不起来,他早已习惯了这个老顽童师傅了。师傅顽皮纵是顽皮,不过严肃起来、教训起他来,可是丝毫也不含糊的,所以他对师傅始终还是保持着足够敬畏的。“师傅,你不是去蜀中远游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嗨,你这呆子!你算算师傅去了多久了,还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那小老头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傻徒弟,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他伸出右手了,用中指弹掉了胡须上沾的两颗土粒。

    少年看了看师傅那炯炯的双眼,在心里默算了一下,惊道:“唉呀,师傅竟然已经去了快半年了!”

    “可不是?!你这半年学业可有精进?武术可有时时习练?该不会我走这半年时间,你把为师教你的都忘光光了?”

    少年忙答道:“不敢,弟子绝不敢。弟子每日早早起来习武呢。”说完这个话,他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

    老头儿笑嘻嘻地问道:“怎么了?你这呆子又想啥呢?”

    少年迟疑了一下道:“师傅,刚才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这个梦是我自小就经常做的,到现在都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了。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噩梦,不过梦境倒是让我好生纳闷儿。”

    “噢?什么梦?说给多老头子听听。”老头儿找了找脖子,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是这样的,我总是梦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白衣人,一次又一次无声飘入我的梦中,又一次又一次暗无声息地飘出去,我连白衣人的面孔都没看真切过。可是,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白衣人给我的感觉很亲切,他似乎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似乎是我的一个至亲。师傅你说,这个人到底是谁?他一次又一次走入自己的梦中,是想告诉我什么吗?他那高大的身躯似乎给我一种父亲般的亲切感,可是他显然不是我的父亲,因为父亲不似他那么瘦削,更不似他给人的感觉那么沉重。师傅,他到底是谁呢?”

    老头儿那刚才还嬉皮笑脸的脸上,此刻一下子僵住了,身材高大的白衣人?李善长!他脑海中一下子浮现出了过往生命中那个人,那个救了他性命的人,那个他曾经追随了大半生的人。李善长那高大伟岸的身影,总是令他产生敬畏的感觉,原来李善长从来都不曾真正的远去,他就在活在他孙儿梦境里,虽然这孙儿他一眼也不曾实实在在看到过。他想起了李善长临死前对他讲过的话:“志远,你要尽你所有的力量保护我的后代,不要让他们知道我,知道我这满门惨剧,也不要让他们参与到政治中去,政治这把利刃,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来玩一玩的。我只希望我这残存的几个后代能好好生活下去,不要仇恨、不要牵挂、不要忌恨,没有任何遗憾和牵挂地活下去……”此刻,他能告诉只有十四岁的少年李翼,那一次次走入他梦中的人,是他的祖父吗?不能!绝对不能!他不能忘了老主人的叮嘱,不能把这天夫烂漫的少年推入仇恨的深渊,不能让他被仇恨的烈火焚得粉身碎骨。想到这里,他又嬉皮笑脸起来:“你这臭小子!不好好读书,老想着什么怪梦!好了,赶快看书吧,我走了,明日你去我那庙里,我要看看你这几个月来武功有没有进展。”说完这句话,只见他那矮小的身子朝上一纵,已经从少年所居住的黑瓦灰墙的窗口消失了。

    李翼无奈苦笑,摇了摇头,他这长不大的师傅呀,从来是有门不走走窗户,有凳子不坐反站在上面,有床不睡睡地上,总之,行的都是一般人不行的路,做的都是常人不做的事。

    离少年黑瓦灰墙的房子不远处,一条风景旖旎的宽阔的小河正安详安静地流淌,正是季秋时节,残阳如血,河两岸各类灌木及参天大树披着色彩斑斓的衣衫俏然而立,树影倒映在河面上,把河流给渲染得一片绚烂。河上,一叶扁舟轻荡向前,船桨轻划之下,一圈圈涟漪扩散开来,那是万般静谧中的一点灵动。在河的两侧的山脚下,零零落落的依山而立的砖木结构小楼里居住着百多户人家。

    此刻正是村落里繁忙的时刻,农人们正把从田里收割的稻谷运到碾谷场,女人们一边协助着男人堆放或者碾轧水稻,一边忙着筹备晚饭。太阳如一个巨大的红球,渐渐从山头沉下去,沉下去,炊烟四起,陆陆续续开始有女人呼唤孩子归家食饭的声音。

    在村子的东边,一棵枝繁叶茂的榕树笼罩在一汪清澈见底的水上,巨型的树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