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话 我所不知道的 (第2/2页)
原因,那些蜥蝪人在的确停止了进攻,并跟响应帝王号召大力北伐的帝国军队陷入了胶着的战争状态。 要是一般的市民可能会觉得这是帝国军队的厉害,但是曾经与蜥蝪人战斗过的我更愿意相信那些蜥蝪人只要全力发起进攻的话,不消半年就能把帝国的全境占领,而安洁莉丝塔也抱持着跟我同样的观点。 「哼,我也有想过这个可能,但即便是那家伙也没有这种能耐,不过若然一切都是由他而起的话……我发誓即使巴拉丁没有给予他应有的制裁,我也一定会把他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深渊永世受到灵魂撕裂之折磨!」 发过狠恶的毒誓宣称要把威尔士的灵魂打入地狱之後,安洁莉丝塔的情绪才稍微平复了一点……也只是一点而已。 「……皇兄他受封为北部行省的领主,本来行省在他的治理之下欣欣向荣,谁又会想到那些可恶的蜥蝪杂种会突然从北部行省里冒出来呢?皇兄好不容易才从蜥蝪人的包围中突围而出,但是威尔士那家伙却蛊惑父皇,让父皇狠狠地训斥了皇兄一顿,并把北部行省陷落的责任全都推卸到皇兄身上。」 「最後,父王下了死命令,要皇兄回到北部行省最後的要塞里死守不退,事情的结果你也知道了……皇兄去了,然後再也没有回来。」说到这里,还以为应该会暴跳如雷的安洁莉丝塔却是以异常平静的语调向我进行叙述。 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也好,以安洁莉丝塔告诉我的事情来作出结论的话威尔士也是杀害大皇子的凶手。既然连皇子都敢动,很明显威尔士的野心并不会就此停止,而且在成功之後他肯定会把接下来的目标放在另一个能够威胁到他王位的人身上。 「难不成,艾力克斯顿亲王的死也是……」 发誓要进行复仇的公主点了点头,确认了我的猜想。 「我那皇叔虽然暗地里经常做些非法的勾当,但是他为人处事圆滑,巴结权贵的能力更是不在话下,对於治理国家也在某程度上很有一手,所以他在帝国内有着不俗的声望。除了威尔士下的手,我真的想不出来会有什麽人会把他怨恨到要派出刺客暗杀他的程度,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暗杀,而是把他的死归咎於一场邪恶的献祭以破坏他的名声──接着,你便被卷进去事件之中了。」 「为什麽会选上我?明明在那里有更多有权有势的宾客啊!只要随便伤到哪个权贵的话他们肯定会……」 我可是在宾客之中最穷最无权无势的存在,也自认没有做出任何突显自己的出位举动,即使要随便挑个人出来作为人质或是祭品也不可能会选上我啊!
「虽然看起来你的确是最没有价值的目标,但是你的突然出现可是带给了威尔士一个一石二鸟的大好机会。你还记得你表哥是什麽人吗?」 「哎……骑士团长?」 我抓了抓头,回想起池田在这个国家的身份,要知道他在这个异界可没有混上多长的时间,却从一介平民摇身一变成为鼎鼎大名的骑士团长,晋升的速度简直比光速还要快。要是这个世界有时代杂志,池田肯定会是本年度风云人物的头十名。 「严格点说,是在梅斯菲尔德里最後一支并非效忠於威尔士的武器力量,而且这股力量更是不容小觊。你知道吗?你的表哥他一直在保持中立的态度,各个派系的人──也包括我在内──都尝试过拉拢他这位特务骑士团的团长,但是没有半个人成功取得他的支持。」 听到这里,我终於明白为什麽在拍卖会场内艾力克斯顿亲王会对我这麽热情了,原来他一直想要拉拢池田却没有成功,对於我这个自投罗网的小羊他当然要尽力巴结,好让我为他在池田面前争取到一点「人情票」,只可惜他的如意算盘还没打响便被腐龙一口喷到极乐世界去了。 只是……这跟我也没有多少关系吧?既然威尔士早就打算把艾力克斯顿除去,那麽他完全没必要将我杀掉来破坏艾力克斯顿跟池田之间的关系吧?若是威尔士真的打算拉拢池田,那他不是应该把我安安全全地保护起来才对吗?就是作为人质来胁迫池田也比杀了我来得要好。 瞧我仍然是一副不解的模样,安洁莉丝塔耐着性子继续向我解释着:「把你作为人质来胁迫他加入,那只会把他推到对立的阵营去而已。对於这种拥有不俗实力的中立者,在拉拢不成功之後以防他加入对立阵营,最安全的方法便是把这个潜在的威胁一举消灭掉。」 「当然,光是用说的谁也办得到,但是执行起来却是另一回事,威尔士最大的问题便是硬拼的话成功的机会率不会比失败高上多少,而且更会在大众面前露出自己的野心──要知道虽然他的狼子野心在帝国上流已经算是个半公开的秘密,但一般的普罗大众对於却是毫不知情,为了得到公众的支持,他想要除去银枪骑士团便得让自己拥有一个理由,一个合法而合理的理由。」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死掉,他就能得到那个理由?」 「要是依正常的程序由审判庭对你作出审判的话,你绝对没有活命的可能,要是在你死後你表哥表现出任何过激的反应,威尔士一定会把这作为把柄让父皇把你表哥作为同谋而把他的骑士团连根拔起,在这个国家帝皇的命令便是最高的命令,那怕你表哥的骑士团有再高的声望也好,民众也只会无条件地支持和服从父皇的意思。」 「要是……要是……要是表哥他对我的死不为所动呢?」我脸色变得一片的惨白,脑袋里开始联想起各种的可能。 我意识到自己在池田眼中可能远非自己想像中般重要……要是他把我看成一个只会给他惹来麻烦的包袱也不为过。毕竟我跟他的关系就只是从地球来到这里的「同乡」而已,平日他对我的照顾已经仁至义尽,现在我自己搞出这麽一个烂摊子出来他完全没有替我擦屁股的义务。 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样,安洁莉丝塔转而向我安慰道:「也不用对他那麽没信心,不然你以为是谁通知我来把你救出去的?若是你的死对他完全没有任何作用的话,威尔士完全没有必要把那种人视为一个潜在的威胁,更没必要作出意图杀掉你的多余举动来。」 虽然我多少也能猜出来安洁莉丝塔出现在监狱的原因或多或少也有池田的关系,不过在听到她亲口印证了我的猜想之後,我更是为自己这个自私自利、只会想到自己而不会设身处地地为他人着想的人感到一阵惭愧。 自己已经把池田带来那麽多麻烦了,更是几乎把他一直努力维持的平衡打破,更别说差点连自己的性命都赔了进去,可是池田仍然找到方法把我从监狱拯救出来,想起我之前还任性地在监狱里认定自己是遭到了池田的「背叛」,池田会一直把我看成一个心智尚未成熟的小鬼看来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一时之间车厢里除了雨水拍打车顶的声音之外就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沉默,後悔和内疚的想法不断的从脑海里涌现,并不善於掩饰自己心里情感的我更是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这些想法彻底地从表情上显露出来。 虽然由安洁莉丝塔率先把沉默打破,但我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她到底说了些什麽,等到我回过神来的时侯,马车已经停在池田的大宅外了。 有那麽一瞬间,我甚至有跳出马车逃离这里──更重要的是逃离那个我不想面对的池田──的念头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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