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陈慧殊被迫退婚 许时今大清认父 (第1/1页)
陈慧殊缓步走到床前,冷若冰霜。许时今慑于气势,一时间嗫嗫嚅嚅,不知说什么好。 陈慧殊秀眉一挑,转身欲走。“殊殊,”许时今一把抓紧陈慧殊的手,哀求道,“你别走,我想和你说说话。” 陈慧殊一甩手,没挣脱,急了,道:“你有话就说,抓住人家手腕干嘛,别忘了你赌注。” 许时今松开手,喘口气,道:“好,你不走,听我说。以前的事我不记得了,我们之间有什么赌注?” “你,你是真不记得了?”陈慧殊神色缓和下来,上上下下打量许时今,忽地一脸凄苦,道,“要是真不记得,倒是一件好事。” “殊殊,我知道是我不好,对不起你,我发誓,我改过,我一定改。”许时今情急之下,仿佛回到2012年,再次见到陈慧殊。这番话隐藏在他心里很久很深了,没想到在乾隆十年说了出来。 陈慧殊靠在床沿,放声大哭。这一哭,倒把许时今哭明白了。许时今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我是范少爷,不是许时今。”转念又一想,“哎,我可不能对不住施咏荷。这下真乱了,我到底是许时今还是范少爷?”陈慧殊秀肩耸动,哭得十分伤心。许时今心中不忍,一咬牙,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既然穿越到了大清,那就真真切切做一回范少爷吧。 “殊殊,以前的事过去了,从现在开始,一切都是新的,我们从新开始,好吗?” 陈慧殊抬面头来,珠泪盈面,尤显得楚楚可怜,道:“从新开始,我们之间还能从新开始吗?你毁了我的名节,自我嫁入范家时,我的心就死了。” “我毁了你的名节,这,这是怎么回事?” “你别装傻,若非你阴谋诡计,软硬兼施,逼迫钱家退婚,又欺负我娘家无人,我,我,我又怎么会嫁入范家?!” “到底怎么回事?我真得不记得了,殊殊,你告诉我。” 陈慧殊“哼”了一声,阴沉着脸,不答。 “殊殊,就算我做的不对,可你是明媒正娶,风风光光嫁入范家,怎算毁了你名节?” 陈慧殊气极,道,“我们江阴忠义之人,最重名节,自古烈女不嫁二夫,你真是忘八。”说完,陈慧殊掩面跑了出去。 “‘忘八’,王八?我是王八蛋。”范少爷苦笑,心想,“毁约退婚,这在21世纪,算个什么事?” 第七天清早,范少爷醒来,觉得浑身充满了活力。在床上躺了七天,身子骨反而有些酸痛,做人还是安逸不得。范少爷站在屋门口,看见陈慧殊正在庭前花圃修剪花草,人美花娇,煞是好看。大清的空气好的不得了,清新入肺,范少爷做了几下深呼吸,很惬意。 许叔走了过来,道:“少爷,盥洗干净,请拜见老爷。” “我爹,他身体还好吧。” 许叔点点头,道:“自少爷醒来后,老爷的病情渐有起色,今天已能下床走路了。” 范少爷洗漱更衣,跟随许叔面见范老爷。范老爷住在后堂北院,此时正坐在太师椅上,品着香茶。范少爷低着头跟着许叔,跪在范老爷面前。 “逆子,你知道为父为何给你取名范昭,字无尘吗?就是希望你德昭天下,一尘不染。你竟忤逆父意,作恶乡里。为强娶陈家小姐,你雇使地痞无赖散布流言,迫使钱家退婚;又乘陈家危难之境,逼迫陈家小姐出嫁;为父不依你,你便以死相逼。唉,我范家不知哪一世做了什么缺德事,竟然出了你这么个恶人。你落水七日,这是上天对你忤逆不道的惩诫,再不悔改,大祸还在后头。唉,也怪为父,自你娘过世后,对你过份溺爱,你才会变成今天的这个样子。” 范老爷说到伤心处,哽咽难言。 范少爷低着头,不敢出声。 许叔道:“老爷,少爷真心知错了。老爷和少爷,大病初愈,当以身子为重。” 范老爷抹去眼泪,脸色凝重下来,道:“昭儿,你可知道我们范家虽诗书继世,却不举不仕,是何原因?”
范少爷摇摇头。 范老爷一字一字道:“你抬起头来,为父告诉你。” 范少爷慢慢抬起头,大吃一惊,眼前的范老爷形容清瘦,双目有神,和许时今书桌上摆放的父亲遗像一模一样。“爸爸。”许时今扑了过去,一把抱住范老爷的脚,眼泪涌了出来。范老爷轻轻抚摩许时今的头,柔声道:“可怜的孩子,脑子还没有完全好啊。” 许时今如遭雷击,哭声顿止。 范老爷捧着许时今的脸,一脸慈祥,道:“痴儿,你若真能悔过,全我范家门风,实我范门之幸!” 许时今哽咽道:“父亲,我改。” 范老爷笑了,道:“好,好。昭儿,我们范家实为江阴抗清三公阎应元阎公之后。当年你太祖爷阎公任江阴典史,为抗拒朝廷剃发令,率六万义民,面对二十四万清军铁骑,两百余门重炮,困守江阴孤城八十一天,使清军连折三王十八将,死七万五千人。城破之日,义民无一降者,幸存者仅老幼五十三口。阎公被俘后坚决不向清廷贝勒下跪,被刺穿胫骨,血涌沸而仆,英勇就义。你太爷与书童,即你许叔的爷爷,年龄尚幼,得村民相救,幸免以难。为躲避朝廷追查,不得已,你太爷改姓为范。故江阴虽文风卓盛,不应举,不为官,原因在此。” 不料祖上还有这样的壮烈故事,范昭有些热血沸腾了。 “昭儿,匹夫志不可夺。人立于世,名节最重。今你有悔改之心,善莫大蔫,昔有周处除三害,今有范昭洗旧尘,不失江阴人杰。昭儿,你许叔虽为范府管家,但许叔家爷与你太爷出生入死,同甘共苦,一起创下这份家业,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要视同范氏长辈。” “是。”范少爷靠着范老爷的膝头,有了儿时依偎在父亲怀里的感觉,幸福、快乐、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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