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无高韵 (第2/2页)
主还是叫他馆主,不都一样?咱俩姐弟要好,从小就合用一个名儿。” 花月儿道:“快说,到底谁是宋馆主?”叶菲儿道:“那还用问?自然她是冒充字号的。”花月儿道:“哼,老妇人,那么你叫甚么?” 宋馆主挨不过,只得道:“记得先父也曾给我另外起过一个名儿,叫甚么剪水冰凌‘蝉杏’。我念着不好听,也就难得用它。” 花月儿一笑,道:“哈,那你就是宋蝉杏,不用赖啦。你弟弟可叫婵娟是也不是。” 宋蝉杏面不红,耳不赤,洋洋自如,说道:“早蝉孤抱芳槐叶,噪向残阳意度秋。也任一声催我老,堪听两耳畏吟休。得非下第无高韵,须是青山隐白头。人家爱怎生叫就怎生叫,你管得着么?” 叶菲儿道:“我瞧你倒是还是改名为蝉娟好些。” 花月儿道:“怎么他们尽在山腰里呐喊,却不上来?”宋蝉杏道:“不得我号令,谁敢上来?”花月儿将信将疑。 叶菲儿却道:“月儿,不给他些好的,谅这阴险婆子也不肯吐露真情。你点她‘天突xue’!” 花月儿依言伸指点去。 这“天突xue”乃属奇经八脉中的阴维脉,系在咽喉之下,“璇玑xue”上一寸之处,是阴维任脉之会,一被点中,宋蝉杏只觉全身皮下似有千万虫蚁乱爬乱咬,麻痒难当,连叫:“啊唷,啊唷,你……你这不是坑死人么?作这等阴贼损人勾当。” 花月儿道:“快回答我的话,那就给你解了。”
宋蝉杏叫道:“好罢,婆婆拗不过你这两个娃娃。”当下忍着麻痒,把真情说了出来。 原来宋馆主与宋蝉吉是同胞挛生姐弟,幼时两人性情容貌,全无分别。到十回岁上,宋馆主无意之间救了鹤阳帮郭帮主的性命。那郭帮主感恩图报,将全身武功倾囊相授。 宋馆主到得二十岁时,功夫浸寻有青出于蓝之势,次年郭帮主逝世,临终时将鹤阳帮帮主之位传了给他。 宋馆主非但武功惊人,而且极有才略,数年之间,将原来一个小小帮会整顿得好生兴旺,自从“五祖鹤阳拳歼青山”一役将有山派打得一蹶不振之后,五祖鹤阳拳的名头威震江湖。 当年书山论剑,晏孝广等曾邀他参预。宋馆主以五祖鹤阳拳神功尚未大成,自知非晏孝广敌手,故而谢绝赴会,十余年来隐居在天一书阁下闭门苦练,有心要在二次论剑时夺取“武功天下第一”的荣号。此时宋馆主的生性与jiejie已全然不同,一个武艺日进,一个自愧不如之余,愈来愈爱吹牛骗人。一个隐居书阁,一个乘势打起兄弟的招牌在外招摇。 花月儿与叶菲儿在林云庄、临安府等地所遇到的是宋蝉杏,而在龙吼山、天门山所遇的却是宋馆主。只因二人容貌打扮一般无异,叶菲儿一个托大,竟为宋馆主鹤阳拳震伤。 这天洞山是鹤阳帮历代帮主埋骨之所在,帮主临终时自行上峰待死。帮中有一条极严厉的帮规,任谁进入天洞山以内,决不能再活着下峰。 若是帮主丧命在外,必由一名帮中弟子负骨上峰,然后自刎殉葬,帮中弟子都认是极大荣耀。 花月儿背着叶菲儿,慌不择路,误打误撞的闯入了鹤阳帮圣地,是以帮众只管忿怒呼叫,却不敢触犯禁条,追上峰来。 连帮主宋馆主自己,空有一身武功,也惟有高声叫骂而已。那宋蝉杏却何以又敢来到石室之中?原来鹤阳帮每代帮主临终之时,必带着他心爱的宝刀宝剑、珍物古玩上峰,一代又复一代,石室中宝物自是不少。 宋蝉杏数月来累累受辱,自思艺不如人,但若有几件削铁如泥的利刃,临敌交锋之时自可威力大增,想到花、叶日内就要找上山来,遇上时如何抵敌?于是冒着奇险,偷入石室盗宝,料想鹤阳帮中无人敢上天洞山禁地,决计无人发觉,岂道无巧不巧,偏偏遇上了二人。 花月儿听她说完,沉吟不语,心想:“此处既是禁地,敌人谅必不敢逼近,但这山峰穿云插天,四下无路可走,如何得脱此难?” 叶菲儿忽道:“月儿,你到里面探探去。”花月儿道:“我先瞧瞧你的伤势。”打火点燃一根枯柴,解开她肩头衣服和金丝软甲,只见雪白的双肩上各有一个乌黑的拳形印痕,受伤实是不轻,若非身有软甲相护,这两拳已要了她的性命。 花月儿心想:“高虎与宋馆主的功力在伯仲之间,当日伯父硬接地诛煞的蝎子功,菲儿好在隔了一层金甲至宝,但伯父的功夫与菲儿却又大不相同。看来菲儿此伤与伯父所受的不相上下,实是难以痊可的了。”手中执着枯柴,呆呆出神。 宋蝉杏大叫:“娃娃说话是放屁么?还不给婆婆解开xue道?这般又麻又痒,有谁抵得住了?你倒自己点了这xue道试试。” 花月儿想着叶菲儿的伤势,竟没听见。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