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七章何去何从十五 (第2/2页)
等这个机会罢了,一旦有些势力在北方站稳脚跟,成为朝廷无法消灭的实力派,就是突厥人跟这些人主动接触,进入中原的时候了,可是主公有没有想好,杨广又如何去推翻呢…?” 韩世谔皱了皱眉头,应道:“从现在的局势来看,按杨广现在的搞法,最先乱的一定是河北和青州地区,这里民风本就强悍,作为北齐故地历来与朝廷不合,所以连先皇都不敢在此地设府兵,只是杨广作死,居然在这里准备开挖运河…。” “从我得到的消息看来,此事基本上已经定了,北巡突厥之后,就会开挖这里的运河,取名叫永济渠,是从涿州郡附近的沁水引河流注入黄河的一个浩大工程,与南方本来在邗沟,山阳渎和汴水这些旧航道上的重新疏浚不同,这里可是从新挖一条运河,工程量之大,只怕要数倍于去年挖的通济渠和邗沟。以河北的人力和存粮,搞这种事,只怕民变就在眼前了…。” 魏征的眉头一皱,思考了一下,又道:“主公!我很了解河北的民风,那里确实民风剽悍,但是多是慷慨悲歌的燕赵侠士,没有世家大族的带头,像王须拔这样的人,最后会选择上山为盗,他要是带几百个人,跑到那个高鸡泊里面,这些就叫盗贼蜂起,官府剿灭起来会很头疼,因为关东地区没有府兵,到时候一定会求朝廷派兵镇压…。” “只是我担心的是,杨广本就有意去征伐高句丽,开挖运河也是为了向着前方的涿郡和营州地区运粮运兵,到时候天下精兵集中在河北,那些零星起事的反贼,会不会很快就给扑灭掉,无法成事呢…?” 李靖闻言却是笑道:“玄成多虑了,一般的毛贼自然是不知天下大势,会给轻松消灭,而那些手下有着数千人的毛贼头子,只待天下有变,才会有所动作,大军云集河北的时候,他们自然不会动,只有这些军队离开或者解散之后,他们才会找机会自立的…。” ······
此时,大隋齐郡邹平县,在距县城约三十里外的官道上,一队五百余人的骑兵在向邹平县城疾驰,为首官员正是齐郡丞张须陀,他边骑兵皆是齐郡地方军,由果毅都尉秦琼率领,他们是接到邹平县县令的紧急求援,数万饥民即将爆发动乱,他们率军赶去镇压。 一路之上田野荒芜,土地龟裂,几乎所有河流全部干涸,到处可见人畜白骨,邹平县是齐郡灾,最严重的一个县。 “郡丞!” 秦琼纵马追上张须陀,忍不住开口问道:“官仓现在不能放,为何我们不开义仓放粮…?” 张须陀狠狠瞪他一眼,怒斥道:“义仓哪里还有什么狗粮食…!” 相对于远在长安城的隋炀帝杨广、或者是凉州的韩世谔优哉游哉,这一个多月来张须陀是疲于奔命,嘴唇已经燎起一串火泡,声音嘶哑,脾气极为暴躁,或许是认为自己不该怒斥手下,他目光柔和一点,然后问道:“你家里境况如何…?” 秦琼苦笑一下,应道:“我家里还好,还有一点存粮…。” 张须陀叹息一声,因为他自己家里也快没粮了,家徒四壁,能卖的都卖光了,他准备把妻女送进京,请自己的师兄照顾。 秦琼犹豫一下,又道:“郡丞,我们能不能镇压稍微放宽一点,毕竟民众都已经被bī)到绝路了…。” 张须陀摇了摇头,否决道:“你不知道,邹平县之所以比别的地方闹得更严重,是有人刻意挑拨…。” 秦琼一惊,疑惑的问道:“郡丞是指长白山巨盗王薄吗…?” 张须陀恨恨的应道:“正是此贼…!”. 令人张须陀咬牙切齿的王薄便是邹平县人,几年前犯了事,被官府通缉,他索逃到齐郡四县交界处的长白山中为盗,自称知世郎,聚集一百余名地痞无赖为手下,经常在齐郡和济北郡的地带打家劫舍,无恶不作,而且此人极为狡猾,读过几年书,略通兵法,张须陀几次设陷阱引他入都被他逃脱。 这次邹平县成为重灾区,饥民数万人,求生无路,王薄便感到造反时机来临,悄悄带了几十人潜入家乡,伺机起事。 此时在邹平县县衙前聚集了一万余饥民,人头密集,群汹汹,要求县令开仓放粮。 在人群中不断有人高呼:“义仓是我们的粮食,要求官府开仓放粮!” “放粮…!”一万余人高声怒吼,吼声震天,粮仓就在县衙东侧,上万双饥饿的眼睛盯着粮仓高高的尖顶。 县衙大堂上,几名官员焦头烂额,皆束手无策地望着县令,邹平县县令姓孔,在邹平县出任县令已经三年,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局面,早在几天前,他便发现有人在挑拨饥民聚众闹事,派人紧急向郡里禀报,他现在就指望郡里的军队能及时赶来。 孔县令背着手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县丞劝他道:“县令,官仓内现在还有两千石粮食,不如稍许放一点粮食,我担心他们马上就要冲击县衙了…。” 孔县令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不耐烦的说道:“朝廷旨意上写得很清楚,所有官粮全部转为军粮,运往辽东,若放了粮食,我们怎么向朝廷交代…?” 主簿也忍不住劝道:“朝廷也不知道我们现在的况,一旦饥民爆发,不仅会把粮食抢光,我们一个都活不成,与其被饥民杀死,就不如少放一点点,一百石、两百石都行,先安抚住他们,等郡里军队到来…。” 孔县令的心中,其实也很矛盾,他现在唯一指望的就是郡里的军队,但他也害怕时间上来不及,他的妻儿父母都在后宅,一旦饥民冲进来,家人也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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