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 (第2/2页)
向别处走去,过了一片松林,眼前突然现出一座大宅院,看看似曾相识,只是厚重的朱漆大门两侧,与众不同地分立着两匹高大雄俊的石马,门楣上写着:王府。苏步烟心想:“果然是我记错了地方,原来在这儿,那晚上怎么就没注意到大门两边立有石马呢”奇怪的是王府大门紧闭,侧耳听听,内里寂静得没有一点儿声响。 苏步烟在那府邸前徘徊踌躇,既羞怯于上前叩门,又不甘心就此回去,直到日薄西山、夜色朦胧,还在举棋不定。苏步烟正进退两难之际,忽听身后有马蹄声,回头看去,竟是阿紫骑马过来。苏步烟喜怨交加,一咬牙跑出去拦住阿紫的马说:“君子无戏言,你不是说要到我家提亲吗害我白白等了你这么些天,受了我父亲不少奚落。”阿紫看是苏步烟,高兴地说:“苏姑娘怎么在这儿我一直想再次看到你,今儿真是天遂人愿。”接着又有些诧异地说,“我姑姑已经派媒人去过你家了,难道你父亲没有告诉你我姑姑这段日子走亲戚去了,我每天过来帮她看守宅院,不过她明天就回来了。”苏步烟一怔,“父亲怎么没告诉我”阿紫信誓旦旦地说:“明儿我就把彩礼送过去。”苏步烟仍然有点不放心,“明儿公子家的彩礼不到,我可就嫁入江家了。天色已暗,我也讨得了公子的口实,请公子用马送我回去,免得再晚些我父亲生疑。” 阿紫把苏步烟扶持马上,他在前面牵马徐行。马背上的苏步烟看着前面轩昂稳沉的阿紫,芳心大动。阿紫突然说:‘阿紫姓乌,姑娘姓苏,伐木若何,赶造吉屋。’姑娘记住了,如果有人唱起这四句,那就是我来迎娶姑娘了。”苏步烟虽然觉得这话有些怪异,还是牢牢记在了心上。 苏迈进那天不见了苏步烟,家里又没有一个知道她的去向,不由怀疑是不是跟人离家私奔了。一家人正乱着,黄昏时,苏步烟突然被一个身材高大、气质尊贵的乌衣人用马送了回来,然后乌衣人一言不发地走了。苏迈进惊疑地问苏步烟乌衣人是谁,苏步烟说:“他就是姓乌的,姑夫姓王,当过尚书。”苏迈进沉下脸子,“我早打听过了,这柳州城内,根本就没有什么姓乌的人家,更没有姓王的尚书,准是你和人有了私情,我决不许你做出什么有损苏家名誉的丑事!我已经答应了江家,他们明天就来下聘礼。”
第二天上午,江家整整齐齐抬着一二十盒东西送彩礼来了,花红柳绿地摆了苏家一屋子,喜欢得苏迈进都合不拢嘴了。苏步烟心急火燎地等阿紫的聘礼,直到太阳斜得不能再斜、地上的人影拉到最长时,门外突然热闹起来,心渐趋死的苏步烟一下跳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门口去看。门外送聘礼的队伍排满了一条街,银树金花珊瑚珍珠,各样奇异的宝玩,看得人眼花缭乱、瞠目结舌,那排场直逼帝王下聘。 队伍在苏家的门口停下来,苏迈进呆看着眼前的盛大排场,糊涂自己哪时攀附了这么一门富贵冲天的亲家。领头的轿子内下来一位美妇人,笑向苏迈进说:“苏亲家,我是阿紫的姑姑,这物事排场,你要是满意,我们明天就行大娶之礼。”苏迈进在这贵气逼人的美妇人面前,不及细想,只会忙不迭地点头答应。 第三天,苏家忙乱着出嫁闺女,亲朋络绎不绝地前来贺喜,都不知道苏步烟嫁进了哪家豪门,正在议论纷纷、猜测不已时,那边“苏记寿材铺”里的伙计跑来告诉苏迈进说:“人家今日来抬乌木寿棺,现在那边等着。”苏迈进很生气地训斥伙计:“不是告诉你今日铺子不开门吗”伙计委屈地说:“是你跟人家定下的日子,恰好就在今天。”苏迈进想起有这么回事,而且是个大主顾,就说:“让他们绕道抬走吧。” 吉辰到时,乌家声乐仪仗声势浩大地来迎亲了,奇怪的是却不见新娘坐的轿子。大家正在莫名其妙时,却见16个人抬着一口大寿棺停在了苏家的大门口,那寿棺通体乌紫发亮,上面雕龙刻凤,极是华美雄沉,正是“苏记寿材铺”用数千年的阴沉木倾力打造出的极品乌木棺!抬棺的人齐声唱说:“阿紫姓乌,姑娘姓苏,伐木若何赶造吉屋。” 苏步烟早已梳洗妆扮停当,听到歌声后,遂明艳惊人地出现在众人面前。这时,沉重的鸟木棺不启自开,苏步烟最后看了一眼苏家,从容入棺,棺盖复闭,声乐仪仗拥棺而去,瞬时踪影俱无,众人惊骇失色。 后来有人说,柳州城外有座明朝王尚书坟,相传王尚书的夫人是一乌木精,那个乌阿紫嘛,嘿嘿,应该是“苏记寿材铺”里的那口极品乌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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