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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 玫瑰花,常春藤 (第2/2页)

西,就是它。”云瞻捏着叶真的手指,说:“指令遮遮掩掩,但不同寻常的任务有种特殊的味道,好密探能感觉到。”

    “知道不同寻常,所以你带走它?是恶作剧,还是报复?”

    云瞻沉默一瞬,说:“我不知道。不是我带走它。是它——它对我下达更重要的指令。”

    “越来越不真实了。”叶真的语气带着嗔怪。密探从不会专注于理智之外的东西,更不会轻易被无凭无据的传说迷惑。看得出,云瞻快要丢掉这些特质。

    “嘘!”云瞻短促地轻叱。

    又到一站,车厢里突然走得空荡荡,只剩下叶真和云瞻。前后两节车厢有人向他们走过来。刺客。不需要言语,在车门关闭最后一瞬,叶真和云瞻心有灵犀地跳出去。

    列车载着追踪刺客远去。两个密探看到他们平静的脸,就知道事情远没有结束。云瞻的脸色沉了下来,把叶真紧拥怀中,“真,带着毒春藤走!别让任何人找到你。”

    这一站有六个出口。云瞻比她更优秀,一定能全身而退。她要迅速抽身,不能成为负累。叶真脸色煞白,咬着下唇点点头:“一定要再见!”她一握云瞻的手,把那支贝瑞塔放在他手中,转身就走。

    哪里是安全的出路?叶真的目光四下一转,疾走两步,打算追上出站的人群,却被云瞻拦腰抱住:“只有六个出口,刺客怎么会留下空隙?”

    下一趟列车三分钟后到达。三分钟,马上就有更多刺客赶来。列车停稳之前,他们就会从世上销声匿迹。云瞻二话不说,翻过站台边的挡板,跳进轨道里,向叶真招手。

    太危险了!叶真的判断说,那里很不可靠。但云瞻简短地催促:“信我!”她耳根一软,也翻过去。

    两人向前跑了三四米,前方的黑暗中传来一声叹息:“唉——不行。两个人都不行。”黑暗的空洞中,这微弱的叹息像一声惊雷,震得叶真和云瞻停驻脚步。

    “导师!”叶真轻哼一声,脸色更白。云瞻的牙缝里迸出“萧先生”三个字之后,嘴唇抿得更紧。

    “告示牌上明明写着禁止翻越——你们的公德呢?密探,在正常社会中必须严守公德,默默无闻。就算不考虑职业cao守,万一你们死在这里,给大众出行造成多坏的影响呀!”

    姓萧的老人缓慢地走向他们,光溜溜的头顶蒙上黯淡的光线,但没人能笑出来。

    “瞻,从来都是这样敢赌。真,一向懂得利用空隙,巧妙穿插。形成固定的风格,对密探来说可不算好事。你们偶尔该换换手法。”

    “遇上导师,换哪招也一样。”叶真紧握云瞻的手,声音还是颤抖。老人满意地摸摸自己银光闪闪的山羊胡,点头道:“瞻比你会找东西、会藏,但你有一点比他强——你知道人上有人。”

    “萧先生亲自出门,事情是没法草草结束了。”云瞻眼中寒星点点,口气却轻描淡写,“您要如何处置我们?”老人仍是摸着一把山羊胡,脸上挂着不冷不热的笑,“那要看,你们手上是不是真货。”

    云瞻呵呵一笑,拍了拍叶真的肩膀,“谁会拿赝品求婚?”

    叶真的心嗵地跳到嗓子眼,“求婚?”

    “傻瓜,送戒指还有别的理由?”云瞻含情脉脉地揽住叶真,向萧先生伸出戴着戒指的手,神情轻松:“区区一个密探,能搞到这对婚戒,可以载入光荣之手的史册了吧?”

    萧先生的喉咙里发出“咯”的一声,脸上全是不可思议的神气,就那样噗通一声倒在地上。“导师?”叶真一声低呼,被云瞻拉着向萧先生出现的方向跑去。一步跨过老人的身体时,她不敢去看。

    “戒指里藏着麻药针,他不会死。”云瞻匆匆说:“已经超过三分钟,列车不会来了,应该是被哪只‘手’卡住。”

    叶真心里隐隐觉得不妥,来不及提议,脚边“啪”地溅开金星——前面不远处,几名刺客好整以暇地等着他们,每人手里一枝装了消音器的枪。云瞻和叶真不约而同停下脚步,相视苦笑。

    “这一定是你见过的最差劲的求婚。”云瞻说着,偷偷从风衣下摸出叶真送他的枪。

    “尽管如此——我愿意。”叶真掩饰他的行动,用她戴戒指的手抱住云瞻。

    但对方是刺客,在他们面前,叶真和云瞻的垂死挣扎宛如孩童的把戏。

    子弹穿胸而过的感觉,无法令人相信是真实的。若不是看到自己和云瞻胸前的血,叶真没有把这种感觉联想为“死亡”。

    不知是不是将死的幻觉,叶真看到光。也许是列车的头灯?

    刺眼的光辉中,两人紧握的手浸入血泊。染血的玫瑰花再次红透,黄金花枝抖了抖,像是活了。毒春藤凑热闹似的,伸出蔓延的银色藤条……

    奇妙的感觉像发生在一瞬间,又像漫延了一千年。为什么刺客没有上来夺取戒指?为什么空中传来歌声?

    有一个女人,或者是男人,又像是孩子,在低声地吟咏:玫瑰染上无尽时间中的无尽血,常春藤向无限广袤的世界里蔓延。不论在几载星霜中沉沦,花叶历久弥新、永不凋零……

    《光荣手书》第三章十五行至十九行。那本书据说是光荣之手的编年史,由历代首领书写大事。首领们性格不同,有些段落直白,有些段落玄妙。这首歌来自最古老的首领之一,如今没人能解释其中蕴含的真意。

    叶真和云瞻大睁着眼睛无法瞑目,注视金银枝条在血泊中起舞。

    时间如同凝滞。

    “真,传说它们可以实现愿望。”叶真恍惚听到云瞻的声音。“我向毒春藤许了愿,希望叶真能为我变勇敢,跟我一起走。真,你有愿望吗?”

    “愿望?”叶真吃力地想了又想。

    仿佛许了愿,又仿佛没有。云瞻的声音若即若离,吟唱也消失了。叶真心发慌,猛力挣扎,忽地一脚踩脱,坠向无尽深渊。

    她惊叫一声,骤然睁开眼睛。

    无限广大的深蓝夜空,星辰清晰耀眼。风在周围飒飒地流荡,芦花苍白的手随风招摇,河水披着月光流淌……这是另一个梦。

    好冷!叶真坐起来,挪了挪身子——半身浸在水中,难怪冷得发抖。夜风一吹,她禁不住冻得**起来。挣扎着站起身,觉得胸口疼痛。

    怎么?身在梦里,现实中挨了枪的地方也会疼吗?

    她垂下头,没有看到胸前的伤口流血,只看到一个绿色的纹身。

    仿佛一片常春藤叶,恰恰落在中枪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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