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难忘的岁月_第二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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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第5/5页)

社会!”

    从此我再没有见到我那可怜的meimei。

    指导员宣布,“下面吃忆苦饭。”炊事班的同志抬来了两大盆,用一大半麸子和少量苞米面做的窝头,挑来了四桶用野菜熬的稀粥。大家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碗筷,吃起了自己分到的一份。

    这时,会场的大喇叭里播放着歌曲[天上布满星]。

    “天上布满星,月牙亮晶晶,

    生产队里开大会,诉苦把冤申。

    万恶的旧社会,穷人的血泪仇。

    千头万绪涌上我心头,止不住的心酸泪挂在胸。

    不忘那一天,爹爹病在床,

    地主逼他做长工,累得他吐血浆,

    瘦得皮包骨,病得脸发黄,

    地主逼债,地主逼债好像活阎王,

    可怜我的爹爹把命丧。

    这首歌大多数人会唱,人们一边吃着窝头一边跟着广播里唱着。

    不忘那一天,北风刺骨凉,

    闯进我的家,地主,狗腿子一大帮,

    说我们欠他的债,又说我们欠他的粮,

    强盗黑心,强盗黑心抢走了我的娘。

    可怜我这孤儿漂流四方。

    不忘那一天,苦难没有头,

    走投无路入虎口,给地主去放牛。

    半夜就起身,回来落日头。

    地主的鞭子,抽得我鲜血流。

    可怜我这放牛娃,向谁呼救。

    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

    世世代代不忘本,永远跟党闹革命,

    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

    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

    忆苦思甜大会开的很成功。

    在连部办公室,李主任和工作组的同志,还有四连的几位领导都在议论着。李主任把梁山拉到身边,“梁山不错啊,这个稿写的好,朗诵的更好。带着无产阶级感情,很感人。”梁山说:“朗诵词是刘干事写的。”刘干事说:“也有你一份。”李主任说:“我看这个朗诵词再好好加工加工,以后别的连队整党也可以用。”“是啊,真的很感动人。”宋大姐眼睛红红的,刚才没少流眼泪。“一到他meimei喊mama的时候我就哭得不行了。我就想起我当童养媳的事。就是想哭。”段指导员也说,“不错不错,我看大家都有震动。梁山整完党你就留在4连得了。”他很喜欢这个小伙子。梁山说:“不行。我还要去武装连队呢。”刘干事看了看李主任没说话。李主任说:“我同意老段的意见,所以人都受到了教育,可以转到下一个阶段了。

    回宿舍的路上,王大爷拉着梁山的手,“走,上我那坐会儿。”听到王大爷让他上他们家去,梁山非常兴奋。他听人家说,王大爷就一个人,自己住在连队北边的山根下,一般是不让别人去他们家的。他看了看李主任,李主任早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去吧。今天晚上放你的假,别太晚回来。”“唉!”梁山高兴地跟着王大爷走了。

    有三间房那么大的一栋木刻楞房子,座落在北山山根下。房前有一个小院,干干净净的,几只芦花大母鸡在院子里溜达,房门前拴着一条大黄狗。大黄狗见到生人汪汪的直叫唤,王大爷吆喝住了它。

    屋里的西山墙上挂了一杆********,几张狍子皮搭在墙边的木架子上。炕上靠炕梢摆了一个炕琴,里边放着被褥。炕上放着一张四方的饭桌。那天和刘干事来,王大爷让他们进的是东屋。这边根本就没让他俩进。王大爷一辈子一个人,没儿没女,可身板硬朗,没病没灾的。王大爷拿出了狍子rou干,又烫了两壶60多度的烧锅。扒了两棵大葱,端上一碟自己家下的大酱,“来梁山,过来。咱爷俩喝两盅。”梁山说:“大爷,我不会喝酒。”王大爷说:“爷们那有不喝酒的。来,快来。”梁山上了炕,盘腿坐在王大爷的对面。王大爷给他拿了一大块狍子rou,“来吃。”梁山撕下一块,学着王大爷,在盐面上蘸了蘸放进了嘴里嚼着。王大爷端起酒盅,“喝一个。”一两半的盅子老爷子一口就诌了。梁山分两口才喝下去。梁山问:“大爷,家里怎么就你一个人哪?”“可不就一个人吗。一辈子啦。没儿没女,也没亲人了。”王大爷端起酒盅一扬脖又喝了一盅,“经的太多了,人也老了,就这么过吧。”梁山看出王大爷有些伤感,就没再问。梁山说:“大爷,给我讲讲抗联的事吧?“那说来话长了。”王大爷拿起大葱蘸了口酱,咬了一口,“31年小鬼子进了山,说我们屯子通抗联,就把整个屯子人都给杀了,屯子也给烧了,我媳妇和三岁的儿子都让鬼子拿刺刀挑了,我拿猎枪杀了两个鬼子,跳过后院板障子跑了,去找抗日的队伍了。跟学生拉起的队伍干,跟东北军留在东北的队伍干,到后来参加了抗联。”梁山端起酒盅,“大爷,我敬你一杯,你是老英雄。”王大爷说:“英雄不敢当,老战士还配。”俩人边喝边唠,很投脾气。“我从小就跟着我爹打猎,枪法好。参加了抗联我当过军长的警卫员,当过营长,当过交通员。佳木斯、哈尔滨、满洲里,长白山,兴安岭都去过。后来受了伤,在汤原的密林里养了三年伤。伤好了再去找队伍,找不着了,都给打散了。直到45年光复了,我才又跟组织联系上。”梁山说:“大爷,你的故事都够写本书的了。”王大爷乐呵呵的说:“好啊,我都说给你,你写吧。”梁山冲着王大爷笑了。又喝了会儿,王大爷又激动起来。“我们那时候把脑袋別在裤腰带上干革命,你看现在有些党员,满脑子都是自己,干点事前怕狼后怕虎的,党的利益,人民的利益早抛到脑后了。这些年学会整人的多了,想着干事的人少了。得好好整整了。”梁山看出王大爷心里的苦痛,但他很聪明。“大爷,有话你就跟我说呗。”“唉!”王大爷深深地叹了口气,“真的,这不是办法。现在弄得人,光想着整人,那还有别的心思,人心乱了。”梁山见大爷有点喝多了,他赶忙制止。“大爷,咱不说了。你说的让我好好理解理解。”王大爷哈哈的大笑起来,“我喝多了,喝多了,多了。”老爷子真像喝多了似的,装出几分醉像,其实他心里明明白白。爷俩到晚上九点多钟才散。王大爷对梁山说:“小子,没事常来看看我。”梁山痛快地答应,“嗯哪,我会常来的。”大门口王大爷拉着梁山的手,就是不想撒开,他老人家好像还有好多话要跟梁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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