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试花容_第十九章 相知相忘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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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相知相忘 (第1/5页)

    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大殿之内一片明亮。苏禊玉第一眼就望向枕侧,花非卿背对着他,还在酣然熟睡。

    早朝的时间只怕早就过了。昨夜自己太过放肆,不知她有没有累着。苏禊玉伸出手,想要抚摸她的容颜,却又怕惊醒了她,只好缩回来,不出声地将帷帐放下,免得这刺眼的日光,扰了她的好梦。

    然后他穿好衣服,俯身在她眉心的莲花上一吮,起身走了出去。

    门口,昨夜的那个侍卫正静静等着。苏禊玉负手问道:“王焕的军队到什么地方了?”

    “回皇上,昨日收到的情报,我军已经摧毁了攻入国境的大部分琼羽兵力,但自身损失也颇为惨重。”

    “好。”苏禊玉点了点头,“当今情势,我们也补课坐以待毙。传朕指令,明日朕要亲自领兵攻打琼羽。”

    侍卫略有迟疑,拱手道:“臣以为,建国之初不宜大兴兵马,还是休养生息为佳。”

    “朕倒也想休养生息。只是不忍看琼羽军队在我国疆内为所欲为,生民涂炭。”他苦笑一声,“命不由我。”

    他的身影刚刚消失在玉阶下,花非卿的双眼便整了开来。她一直睡不沉,苏禊玉醒的时候她就也醒了。只是经历了昨夜的事,便不知该如何去面对那个崭新的他。床上还残留着他们翻云覆雨的痕迹,每一寸皱褶都是一次昨夜的重现。她不禁又红了脸庞,推开被子走出帷帐,走到妆台铜镜之前,轻巧地为自己绾了一个妇人的发髻。

    韶华不为少年留。而她的韶华,一半给了这江山如画,一半为了这男人立于江山之巅,绝世倾城的回眸一顾。

    然后,她走出宫殿,抱了被她用药迷得昏昏沉沉的小笼包,叫了一辆马车,往玄苍城西郊赶去。

    平凡的村庄,淡淡的炊烟,满树的琼花。

    她抹了小笼包的记忆,将他寄养在一个朴素的村民家里,从此远离皇家纷争,平平凡凡地长大,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或许,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是最好的生存方式。

    做完这些日已过中天,最后,她去了“紫鸾宫”。

    宫中及人高的杂草都已被除去,种上了零零碎碎的花草。破碎的牌匾和缺边缺角的琉璃瓦都被修复好了,看上去不失雍容之气。飞檐之下,站着一位男子,一袭明黄龙袍,背影却是熟悉的。

    “苏禊玉——”她叫道。他立即回过头来,满面新奇地打量着她:“你今天很好看。”

    “是么?”她侧过头,把自己的发髻给他看,“我觉得我已经老了。”

    哪有人二十岁就说自己老的?他一边笑,一边在她的鬓边簪了朵小花儿:“我觉得挺好,有利于提醒其他男人,你已经是有夫之妇了。”

    “别再让我听见你丫花言巧语。”她神色一凝,拍掉他不甚老实的手,“我说正经的,你明天要走了?”

    “舍不得?”他收回双手,又去捏她的肩,“等我回来,很快的。”

    “等?”她反问一句,“我花非卿酣战半生,何时做过闺中之妇?琼羽与我血海深仇,必亲自打得他遍地桃花开!”

    苏禊玉微笑着,悄悄握紧了她的手,与她一道举眉看天际暮云四合。想当年铁蹄之上,沙场之前,两个人,一把剑,踏遍兴亡,气吞万里,不由得深深呼了一口气:“煞是怀念啊……”

    这时,身后的殿门“吱”地被打开,跑出来一个头发散乱状似疯癫的妇人。两只脚打着转跳到苏禊玉面前:“儿子啊,你什么时候长这么大了?哟,你是皇上啦?参见皇上,皇上千岁万岁……”

    花非卿这才发现她竟然只传了一只鞋子,另一只脚不知是在哪踩了,满指甲都是黑乎乎的。苏禊玉已比她高了不少,见她这幅模样不禁皱了皱眉头:“刚刚不是才叫人帮您打整过么?怎么又成这样了?”

    说完很耐心地俯下头,为她理去头发里的跳蚤。“太后娘娘”一边被他理着,一边喃喃说着不全能被人听懂的话:“哎,我说,别的你不当,干嘛非要当皇上?你这一身衣裳,就像你亲爹那个疯子,疯子,疯子……”

    “娘,少说些。”苏禊玉理了她的头发又去找她的鞋子,花非卿上前继续理她的头发。苏禊玉的话她似是没听到一般,又继续满面殷勤地对花非卿道:“花姑娘,花姑娘,娘告诉你啊,皇上都不是正人君子,你可得千万防着他,免得重蹈娘的覆辙啊娘的覆辙……”

    说着还挽起袖子装模作样地拭了拭眼泪,花非卿忙使劲点头:“嗯嗯,皇上都不是正人君子,楚慕云都不是正人君子。”

    “太后娘娘,”满意地一笑,又蹦蹦跳跳地朝一群宫女跑去了,嘴里还念念有词:“花姑娘,乖媳妇,花姑娘,乖媳妇.......”

    苏禊玉提着一只脏兮兮的鞋子过来时,她早已跳得无影无踪。他站在那桃树下,无奈而滑稽的样子都不知道会打破多少少女的春心暖梦,一个人气度之类,往往是因为淡看繁花开落,而冷暖自知。

    终于忍不住将埋藏于心底的问题问了出来:“她刚才说,你爹?”

    他并不掩饰,笑了一笑,在那树旁坐下,身上的龙袍九章华贵,一针一线都足以傲视苍生:“人皆说,我夺了齐家的天下,其实不然,因为,我也姓齐。”

    她调笑道:“你换了三个姓,我怎么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苏禊玉牵了牵她的衣袖,示意她在他身旁坐下。

    不紧不慢,一一解释道:“苏禊玉纯属我胡诹,楚慕云拜于楚家之人,而齐姓无名。”

    无名,没有人给他一个名字,忽而风起,头顶的木叶低鸣飒飒,而他们面对的正是昔日靖安王府的方向:“你还记不记得铸剑山庄后的那个密道?那时,盛宣帝是经常在铸剑山庄的。”

    “而我娘,就住在那密道的另一头,我的降生,无非是因为这个。但在我出生之后,盛宣帝不知为何就再也没来过楚家,与外人私通本就是不伦,我娘说我是皇子又不会有人相信,反而有人说我相貌与大周皇室有几分相似,倒可以让我代替皇子去做大周在琼羽的质子。我娘神智不清也是我回来之后才发现的,她疯傻之后,楚家就将她赶了出来,往日居住的地方,自然也就废弃了。”

    那些往事早已散落如烟,他很简单地一笔带过,花非卿心里却已经几分明了,无非是偶然一日帝王驾临楚家,无意中瞥见楚府的侧房小妾举眉若琼梢之月,垂首似栏外凝霜。归去之后夜夜思之若渴,又妨于自己帝王之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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