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 问情 (第3/3页)
” 香儿心中雪亮,叹道:“其实……”忽又住口不说。李不伟急问道:“其实什么?”香儿笑道:“其实我以前听过一个故事,不妨现在讲了出来,或许能一解你心中疑惑。”李不伟听得大奇,讲故事不是我的专长么,怎么香儿竟然也开始讲故事了? 只听香儿说道:“这个故事是这样的:有一个猎人打了一整天的猎,却一无所获。正当他准备回家时,突然发现前面有一只鹿,这个猎人欣喜万分,当下射出一箭,正好射在这只鹿的腿上,鹿中箭吃痛自然要逃,但这个猎人却并不着急,心想既然已中了我的一箭,这鹿奔跑的时间一长,自然会精疲力竭,到时还是自己囊中之物。于是这猎人便不紧不慢地跟着这只鹿,只等它累得跑不动时再轻易擒来。”李不伟听了不由得接口道:“这个猎人的做法很对啊。”香儿微微一笑,并不答话,继续说道:“可后来这只鹿竟然跑到另一个人的农场里,并且在农场里休息起来,农场主人也看到了这只鹿,正准备上前将这只鹿擒住,忽然看到鹿的腿上有一只箭,这农夫心里自然明白了怎么回事,原来这鹿先是中了别人一箭,后来无意中跑到自己农场。正在这时,那个猎人也赶了过来,此时他固然向农夫索要那只鹿,因为是他先射到的。”李不伟笑道:“是啊,但不巧的是,这只鹿已跑到别人家了,虽然是他先射到的,但如果强行索要,却不一定能够成功。”香儿看了李不伟一眼,目光中露出赞许之意,又道:“这个农夫与猎人经过一番交涉之后,两人竟然都觉得彼此间甚至是投缘,不免相互敬重起来。因此这个猎人便想出一个办法,他要先与这农夫交好,等有了合适的时机之后,便将这只鹿夺了过来,最坏的情况也是与这农夫平分了鹿,因为这个猎人认为,如果不能独占的话,与其冒险全部失去,还不如一同分享了。”李不伟点头道:“嗯,这个猎人要么是太过善良不忍与人争执,要么是没把握完全取了过来,因此才想出这种方法。”香儿摇了摇头道:“都不是。这猎人是太在意这只鹿了,他虽然有可能完全争取过来,却无法承受完全失去。”说到此处,香儿稍做犹豫,终于忍不住又道:“依依姐正是这个猎人。”
李不伟听得大吃一惊,失声道:“不可能,依依怎会是这个猎人?红袖更不会是那个农夫!”香儿摇头道:“我也没说红袖姐就是那个农夫。”李不伟哑然,不由得已是出了一身汗,急道:“依依真是胡闹,我这就过去跟她说明白了。”正待拔腿就走,忽又停步问道:“香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香儿看到李不伟停住了脚步,也不回答他的问题,又道:“红袖姐是当今丞相之女,而依依jiejie却出身于一个山中猎户家中,这其间自然有着天大的差别,况且你现在已算得上是朝中官员,日后难免要在官场中与人交往,虽说你现在淡泊名利,可时间长了却是什么都会变的。” 李不伟此时已完全明白香儿所说的意思,再想起周依依自从见到史红袖后的一些所作所为,也与香儿所说甚为吻合,至于现在几人成了好朋友,却也是有目共睹。虽说后世的女子们根本不可能想出此种方法,但宋时的情况又是另一回事了,难道香儿所说的都是真的?李不伟此时心乱如麻,又想不出个头绪来,口中“嗯”了一声,便茫然地转身向门外走去。刚走得几步,忽然听到身后香儿的声音:“你说……一个男人,会同时喜欢两个女子吗?” 李不伟回头一看,却见香儿正站在门内,手扶窗格,月光下看她蹙眉凝目,面露忧郁之色,李不伟知道她仍是关心着周依依与史红袖之事,心想香儿这丫头也对我如此关心,可又该如何回答呢,按理说宋朝的女子是不会问及此类问题的,他心烦意乱之极,当下摇了摇头,道:“其实我也不清楚,有人三妻四妾也合家欢乐,有人只娶一妻却郁闷无比,估计也是因人而易吧,但感情这种东西毕竟是自私的,又岂能与人分享。” 香儿听得“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此时已近秋天,晚上已有些凉爽,看着天空繁星点点,李不伟不由得想起了范东来所制作的望远镜,顿时心中一凛,如今自己大事尚未完成,几百名学者已在实验室纷纷忙碌起来,新的技术层出不穷,如今自己却为这些儿女私情所困,实非大丈夫所为,不由得豪气顿生,忽然说道:“香儿,你再帮我抄些东西吧,范大人明日要急用呢。”说着,李不伟一回头,却见门已徐徐关闭。 香儿听得李不伟突然呼唤自己,不由得又探出头来问道:“有什么要抄写呢?”李不伟笑道:“你随我来,我已将要抄的内容做了标记。”话音未落,又是吃了一惊,只见香儿低垂着头,但月光下却分明看到晶莹的泪珠从她眼中悄然滴落。 香儿此时也觉失态,边往回走边道:“既然如此,你先找书去吧,我准备一下就来。”李不伟见状大急,紧随了上去问道:“香儿,你这又是怎么了?”香儿听他语气甚急,轻笑道:“没什么,只是刚才那个故事让我想起我爹娘了。”李不伟听得将信将疑,仍是觉得有些担心,伸出手放在香儿肩膀将她转了过来,却见香儿此时虽然红着眼睛,却又是笑容满面,李不伟顿时放下心来,笑道:“没事就好,如果以后再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一定不要憋在心里,这里又没外人,讲出来自然就会痛快些了。” 香儿看他先前急切的神色,显然对自己的关心之极,后又转为欣慰之色,却是发自真心,她再也忍不住,终于失声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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