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变_第一百七十章 建宁遗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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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章 建宁遗事 (第1/6页)

    天变

    第二卷天边

    第一百七十章建宁遗事

    很多时候我都很想回到小时候,享受那段无忧无虑,随心所欲的岁月,不过最好随时还能回来。能有今天我这样的地位,完全是无数好运气加好机会累积起来的,若赋重生,我完全没有信心还能再这么来一次。虽然很多时候总觉得再来一次,我会比现在更好,至少有些事情或许能有更好一点的结局,但真给我机会,我也未必敢去尝试。

    而且即便回去了,从实际情况或者道理上也不可能完全随心所欲,至少必然要受到银铃的掌管,如果跳出去太多,晚上是会有诸多危险的。

    即使如此,还是很希望在某一个朝会之后,或者一场战事完结,能回到小时候几日,好好让自己放松一下,不再cao心劳碌些什么,然后再回来。

    当然,我不知道如何才能成行。但至少我觉得通过钟大人这种方式应该是行不通的。除了让我看着很可笑,别无他用。

    我有些怀疑钟大人不便违逆我,但是又不想让我出去,于是便整了这么一出伺候我。

    不过注意到这身衣服古旧,仿佛是有人穿过许久的,似乎又不是故意为难我的。不免让人惊骇,此人身材也太高了些。

    暂时放下其他念头,赶紧想着如何能出去。原来的衣服肯定不成了,上面口子太多,还沾了血,而且现在也不知道被拾掇到哪里了。

    这是个士兵,最多是一个低级军官的衣物。上衣下袴(就是裤,同音),无裳,袖口皆窄小。这倒是很好,现在城内这么多外来的军队,城围已破,今日看见一个大个子陌生兵士,没有人会怀疑的。

    琢磨了好一会儿,便把袖子捞起卷上,裤子尽量拉高,裤口翻卷勒好,裤脚上卷各打了个小绑腿,衣在腰畔中端叠起几层,用腰带扎紧。还在屋内多走了几步,自忖还算结实不会掉下,才放心。我没想到这时候已经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忘了考虑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不过穿衣束衣用劲大了些,惹动了胸口伤口,还需得咳定喘匀才能站直,故而就缺了思量。

    衣服大且旧有一个好处:舒服。于是我晃荡着挂出来的衣服,愉悦地出现在右扶风行辕门口。

    门口两个小子一直偷眼瞧我,其中一个明显在努力抑制自己的笑容,而另一个则努力装作自己没有偷看。当时我还寻思自己现在这副模样,估计会被当成军队里伙夫。感觉往日所见杀猪的大多是我现在这个打扮,现在的我就差一身猪血了。

    这让我有些踌躇,出去还是不出去。

    出去还是不出去,这是个值得考虑的问题。默然承受别人奚落嘲笑的眼光,还是上去把他们揍倒,这两种方式,哪一种更可取。走了,出去了,出去或许还会碰到熟人,嗯,这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当我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乱窜,为当地人所笑之后,那些熟人若是还把我的模样传遍所有的诸侯国,这才是最令人担心的。走了,出去了,丢人就丢这里,若是能了解一些民间各种的情况,以后对我在越国或者在朝辅政时会有更多帮助。

    我不知道我脑袋里为什么会想到上面那一串乱七八糟的呓语。仿佛是谁在我耳边倾诉了一般。(注1)

    但是总之,我还是出去了。靠城墙外圈都属于军队所有,其间碉楼哨塔林立,军营旌旗密布。而右扶风行辕和县令府却都在普通百姓居住的内城区域的北面。一道大围墙将城内百姓区圈了起来,围墙正对四个城门各开一个由军队把守的路口,路口左右都有观台或箭塔戍守,这似乎就是一个边关要塞的样子。环城有不少明显的粮仓,为军营所拱卫。

    终于走了出来,心中还是比较高兴。在阳光下,长长吸了一口依然冷冷的气,想要伸个懒腰,却被那口冷气催出一阵咳嗽,只得弯下腰去喘匀了才得站直。

    城内相当安定,百姓们并没有任何慌乱,似乎是听到城外解围,很多人还带着喜色。许多人隔着自家院落矮墙,和街坊邻居相约开城门可以出去后,去战场捡捡东西碰碰运气;或者去山中猎些野味改善一下最近的伙食;又或雪化了天暖了赶紧到自家地里补一茬菽粟之类。

    我的到来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的情绪,即便我这么大的块头穿着这么怪模样的衣服也没有让他们多加注意。只是我不时不自觉的咳嗽会让他们看向我这里,但也最多多看我两眼,仍然不影响他们说着话。有人甚至客气地朝我打招呼,问我外面情况怎么样了,我自然应着他们的话头笑着答道羌人正在撤,等他们全撤走了,估计就快能开城了。

    很奇怪,这里的人似乎并不对我的个头有所惊讶,甚而不对我这身衣服有所怀疑,仿佛天天都有杀猪的军士在此路过一般。

    有人问我羌人什么样,我说和咱们长得差不多。他们中有人呸地一声就说这干羌人就该全杀掉,当年飞将军受降了八百羌人尚立屠之;也有人说以前见过羌人,觉得他们挺忠实憨直的,不似大jianian大恶之人;还有人说咱们汉人有时候对羌人太刻薄严厉,逼反了也未尝可知;甚而还有说其实全是额们汉人官吏错失,羌人尽皆无辜之语的,那些误国的汉吏应该都杀掉去给羌人谢罪。话题一开,言辞逐渐狠毒起来,尤以屠羌和罪汉两方最极端意见的越说越激烈,甚至吵了起来,倒需得意见中庸的来劝解。一方说你个二蛋要反汉,额这就要去告官;一方说就知道你个二瓜是个不明事理的小人,只会祸害良民百姓。而且从开始冷言相讥,直吵到几近要抄家伙动手。正当我咳定欲发声平息此争端,忽然有一少年之人问道不知羌女滋味如何,周围一干劝架之人便一起笑骂起来,仿佛故意为之,只为努力淹没掉双方吵架之声,下面便是一阵不值得纪录的话语了。甚至各家的女眷都听不下去了,有家里管得严如我家那般的,直接揪着耳朵就拎进屋子了。

    似乎很多地方都会这样,很多争论都会有很极端的意见,而通常是两种极端意见者互相攻讦,竟至愈演愈烈,而持中者通常需聚众斡旋劝慰,而双方通常仍不依不饶,甚而拳脚相加,通常都需劝架之人转移话题才能平息。却不知:攻乎异端,斯害也已。这是《论语》中少数我记得的话,我记得我还没有开始上学,银铃抑或某一个她的街坊姐妹摇头晃脑地照着竹简教我跟着念的。说我能明白是不可思议的,用银铃绞尽脑汁给十一二岁的我的解释就是:白水河上的那座桥,你走得太左了,会掉下去;走得太右了,也会掉下去;走中间才是最好的。其实她不知道,走中间也会摔下去,而我就掉下去过,不过那次我是骑马的。

    当时听过了其他不知道,我就知道按照这个解释,走道走中间是最好的。不过银铃带我在大街上走的时候却还是贴着边走,对此相当长时间我不能理解,当然现在我早就理解了,尤其当一辆大车疾驰而过的时候。

    路边和我一样的行人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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