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祸根 (第4/5页)
“不,有心人那里就不是假的。只要做一点推动,传得天下皆知,天下皆信就可以了。” “我不要。” “果然没长大,你要真当了,可以腰斩我,你说你痛快不痛快。” “要真要腰斩你,你什么时候不能被我剁成rou糜,说不准在豫章你就变成一泡rou粥了。” “你这话说得可够臊气。” “和别人学的!” “尽不学好的!”这无赖也摇头了,又喝了一口酒:“倒上!” 顿了一阵,这厮忽然有些气急败坏:“既然你尽不学好的,那你就不能学得心黑点?脸皮厚点?你知道你的机会有多好么?天下就能在手。你说你永远不会用我这样的人,我也不敢在你手下干啊!就你,迟早横死野外!” “那我也不夺!”我们也知道其中厉害,声音一压再压,最多“倒上!”吼一句发泄一下。 “你明不明白?只要有人如此做,以后就会有人学样,只要编造一个许久之前宫中龙种被偷出,身世离奇些的狼子野心之人就能觊觎江山社稷,这给了篡位造反的人多好的借口。我所要做的就是让大汉道统社稷一代代流传下去。” “今诸侯割据势大,主上暗弱,大权旁落,社稷必为他人所图,若是你,这百姓日子恐怕还有指望,若其他人,鄙人真的不敢想象。”这厮居然有了一股悲天悯人的口气:“谁自幼读书不是那套仁义道德,我也想,可是这世上事情并非全靠这些天地正义便能解决得妥妥当当。”他又顿了顿:“须得权术和谋术。” “多谢先生顾念谋划,但恕智不能从,今我以此取天下,自后必有人以此之道取之,但有贪心野心,此事便无穷尽。我朝典章制度完备,自古以来,未尝有天下归一,海内一统如此之久者。未尝知有更善者,何以仅恃权谋而更之?” “未想叱咤风云之诸侯,只是个贪图平安的稚子,胸无大志之徒。”这恶贼笑了。 “既知民为重,君为轻,智何故取轻而弃重?”我也笑了。 “那鄙人就告辞了。”此人大笑一声,也不知嘟哝了什么,一饮而尽,站起身来。 “不送。”我没有喝干,也没有站起,只是幽幽地说:“倒是你需小心,那王国是个虎狼之人,筹算之狠毒,权谋之阴险,难免将来会损折你。”
此贼刚往外走两步,忽然转身一个大步又坐下不走了,还大声喝道:“倒酒!” “唉,哪有你这样的,说走,我都说不送了,你倒还赖着不走了。”其实我很得意,终究触动了他的一个隐忧。 “你,谢智,党人之后,为何如此心胸狭窄,容不得人?当知党锢之乱后,天下能人贤士凋零,致使天下政务荒废,上下纲纪败坏。我家主公不拘一格,便揽贤才良士,但有一技之长,皆可近身于士,而无计品行,声望。乱世之中,是为上之上也。” “崇德而寡才者,尚可为君子,不失于教化;重才而轻德者,为善则善甚,为恶则恶极。掌之则能助君上九天,为其趁则能推君入黄泉。今孟德兄雄才大略,气度非凡,尚不为患。信否?待得孟德兄之继有懦弱无力之辈,此番之中心有起贪念者必起内乱以夺其位。君可知今日吴国之事?” 这位夏侯先生终于走了,脸上一直带有凝重之色。看到这个,我很满意,甚至有些得意忘形。 银铃问我:那不是豫章偷袭我的那人么?我点头,很忘乎所以的嚣张了一句:尔侍寝便是,无需多问。 经过伊人的耐心教育和撒娇,我深刻认识到我还没有得到家中的掌控权。 第二日清晨,伊人则得出结论,我应该是喝多了。 这说明第二日早上我的装傻充乖还是很有效果的。 装傻结束还得充大人,那日晨仲道兄来看望我,我和银铃加上玉冬便陪他一同聊了一阵。我一直以为仲道兄只是个博学书呆子,像我们家还在广信的那位,不过根据今天早上聊的情况,看来此子倒真不愧为博士祭酒。 谈的内容不出天下大计,年轻人就是喜欢谈这个。不过需要除去张林,他喜欢谈女人。实际上我也挺喜欢的,不过这时只能留在心里。仲道兄和宋相对来说更投机一点,这两个人博闻强记,颇多书中典故,我就差不少。银铃则坐在我身边,不时帮我解释个典故,场面上却不多说话。 自我朝重作于洛阳,开朝三代之后,豪强之事便日盛,大多是开国功臣或累世官宦之后,皆享薄赋免徭之利。但逢天灾人祸,贫民难维生计,唯有卖地借贷过日,而赋税徭役不减,至始不数年终需连人带家没入豪强之家,致使豪强地连阡陌,山连纵横,湖泽广袤,而贫者或无立锥之地,或只能委身为奴,以免于税赋徭役,虽上有《废奴令》,而只能为一纸空文。豪强之家奴因无需担负税赋徭役,反倒要比自耕之农负担要轻,则更有百姓自愿卖身为家奴。 宋还提到,他南访求医之时,曾路过一片山川沼泽,只几户农家,一问全是当地富家奴仆,他们只需替主人家经营好这方圆十几里土地,上交规定数目的此地所出,便无需担心充当徭役更卒,看着衣物房屋还算整齐。倒是一些山野村落,虽地皆归农户自有,却无男子耕种,田中尽为老妇幼孺,房屋破败,衣难遮体。 仲道兄也提到:豪强必与官府相勾结,方得如此不停兼并而无虞。是故,黄巾之乱时,四方豪强纷纷起兵抗贼,非为大汉,实为其私利也,而领兵之人多六百石之徒(刺史官秩),可为豪强官吏之间勾结明证。宋击掌道:而荆州,因未遭战乱,官吏豪强自无需纠结不清,楚公为州牧之时只需将征调豪强官吏往战事处派,从则削其力,不从则可以助逆处之。故而,豪强大户尽皆多入粮钱以赎身,无能官吏则辞官以避祸,此诚善之善也。 我们一齐大笑。 但我却结束得最早,有些悲伤地说:“此番分封,削了小的,出了大的,数十载后,民知诸侯而不知皇帝,则天下分疆,何日归一?” 仲道兄亦喟然道:“百年豪强竞起,今却成今为诸侯并立。若风调雨顺还好,遇着洪水灾祸,定要天下大乱的呀!这治水之事谁来主持,诸侯之间有私利在心,必以邻为壑。积起宿怨,必燃战火。生民涂炭,如之奈何?” 我像忽然醒了。站起转身便要出去,听得银铃仿佛提醒般轻咳一声,才转身躬身道:“谢仲道兄指点。” 牵出小黑,不及挂马鞍,直接上马夹起马肚便跑。这个时辰我想长辈们应该都在上林正宫偏殿,至于议事还是处理朝务或者待诏,我便不知晓了。这场大仗后,除了给我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