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为人师表 (第4/5页)
开玩笑么?”我一激灵,赶紧坐起看着银铃。 “不是。”伊人很认真地笑着答道:“博士祭酒昨晚派人送信道,太学的车辰时三刻左右到。” “救我!银铃。”我努力瞪大眼睛做无助的样子。 伊人作高人状闭目摇头道:“天作孽,犹可违;汝作孽,不可活。”(注:此句是《孟子》中《公孙丑上》引的《尚书》中《太甲》篇: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今存之《尚书》中此句与《孟子》中这段有字词上的出入,有些最新出版的版本又有根据《孟子》和东汉应劭的文章引用将其中字句改了的。而且最近考古新进展中还有原本《尚书》的课题,希望过一阵能有原本《尚书》出版及相关研究结果出炉) “你能陪我去么?” “我要在家陪焱儿或者淼儿,夫君慢走。”伊人很是惬意地倚在榻上,还点着自己肚子:“焱儿或者淼儿,和父亲说再见。” “你随我去也能陪焱儿和淼儿的。” “我还要去看顾亦忻、亦怡和雪晴。” “母亲请了好几个乳母,她们这几日乖着哩。”我都开始模仿她时不时冒出的越人口吻了。 “可那里好吵,会吓着焱儿或者淼儿的。”伊人依然不为所动。 “不会,就我在上讲讲,那些太学生都是读书人,不会乱作声的。应不会惊着焱儿和淼儿的。” “哦,哦,哦,你说错了哦!那些太学生可很厉害的!别说错话。否则会被人当场指正,那可就糗了。”伊人很是不屑地摇头加摆手指头。 “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我们女人可是消息很灵通的。” 我垂头丧气地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焱儿淼儿,请你们母亲帮为父穿正装。”既然要死,至少应正衣冠,呈君子状。 伊人笑盈盈地帮我拾掇一番,但最终还是没有良心发现随我去。 坐在堂前,仿佛很久,纹丝不动,看着正门外仍空空如也。 心中其实紧张得很,想着今日该讲什么。到太学教兵法。我怎会脑袋进水,说出这样的话?当时真是我说的么?心中忽然冒出一堆欠抽的人,一起指着我说道:你说了!
忽见正门一车往过,竟一下子跳起身来。未想车上却跳下一个肥壮的身影,正是父亲大人,只得迎出去。父亲也是急匆匆冲了进来。抬眼看我到近处,正欲说话,却一把拉住我的手到门旁廊下:“子睿,你擅自给你蔡叔父放了假么?还说你要在太学给太学生教兵法?” 我似乎想了半天,但似乎也就一瞬间,回答也简单,我点了一下头。 父亲抽了一口凉气:你个混小子……准备好了么? 我又耽搁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父亲又抽了一口凉气,手捂胸口:“刚见了陛下我才知道这事。哦,你真出息了,知不知道你要去什么地方?太学!天下最顶尖学子云集之地。你从未做过教习之事,怎敢揽下此事。自蔡太常重掌太学,太学之风气为之一新,师生于学堂上自由辩道已成常事。卫祭酒堪称这些年太学最优秀学子,经学造诣可谓深厚,可他讲述经学都常被人指摘其中疏漏。与我谈及此事都称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虽说你说教习的是兵法,不在学堂教习的六艺之内。然太学之中通晓诸家兵法者比比皆是,身经百战的将门之后满目皆是。” 父亲发了通火,却发现我一直在旁安静听着,便也不说话了,还帮我正了衣冠,“小伙子还是很精神的。哎,不过你老师和我说了,我们都别去,让你无所依靠,下面太学生若是过于桀骜锋利,说不定你反倒能有秒计。那我就不去了。陛下可能会去。你自己想法应付吧。摊上你这种儿子,老子真是要减寿。” 辰时没过多久,我就上了太学的车。他们来早了,我也没什么可以留在家的理由。 太学这是第二次来,不过是第一次白天来。蔡伯父手书的经文石碑仍伫立与中,周围也依然没什么人。与上次来早了些不同,这次应该是晚到些,耳边已经有学子诵读之声传来。仲道兄似已恭候我多时,他显然不怎么放心自己的那干学生:子睿贤弟,从老师掌太学后,这太学就有点过于散漫,汝若觉得有些弟子过于无礼,可叱之出。愚兄会在厅旁的帘后,若事有难弹压,贤弟只需以简击案面,愚兄即出。 一路由人引进,直到一人声鼎沸的大厅为止,推门进入,杂声顿歇,赫然两旁目光齐聚,好一片英姿勃发的太学生。不过也定是群难相与的主,昔年党锢之事,最初也就是这群太学生先闹腾起来而引发的。(注:此为史实)不过,若不是我经那许多事,我也应与他们一样吧。 不管两旁议论声,只管按上朝步子和步数恭谨向前。 众太学生以竹简击席,似击节一般,旁有引路者轻声言道:此太学生恭迎之礼也。 此声,与我步伐一致,终止于教席之上。 坐下前,深施一礼,诸生回礼。 “智今甚幸之,得见我汉家骄子。”我朗声道:“今能至此,此三乐也。”(注:典出《孟子·尽心上》,父母俱在,兄弟无故,一乐也;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二乐也;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三乐也。子睿知此典故,但怕背错出丑,又要拍众太学生马屁,便直接引出三乐,不敢多说,众看官可鄙视之) 言毕,再恭敬揖礼。 众生回礼亦甚恭。 此厅甚大,设计却别具匠心,在教席上言语,竟听得四方都传来我的回声。应是为了师生互相可闻而为此。 我轻声问了引导的随从:陛下说要来,可有旨意要诸生与我等待陛下?或是我先开始? “这我却不知晓。”随从惶恐道。 “那便先讲吧。” 这种人多的场面我却不怕,秭归的山中,我曾面对数万逃难百姓;在越国我每天得看着下面令人皱眉的一众武将;平乐馆中我曾面对数十个叽叽喳喳的少女。尤其是最后一条,我忽然觉得什么大场面都不在话下了。 “兵者,国之大事。”我是如是开始的。 忽有眼前一生向前拜倒,头枕手与席面。 “何事?”我想应是要来找茬的,但我很有礼貌,身体微倾于他显示关注。不过这么早找别扭,我反倒心定了。而且这第一句我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太学之中,为何要教兵法?”一听便着实这是个找茬的。我开讲之前不说,刚说一句,大家都万籁寂静时,忽然出这么一句。其实我的真实答案很简单,不过不能说:头脑发热时说漏了嘴,给人逼来的。 “因今天下尚有乱事,数年不得平复。今春,便打了两场。陈仓一场,十数万贼众,我等手中只有一千;太一山一场,对方百十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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