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记_一孔之见:反正呢,我就想当县长夫人,谁当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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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孔之见:反正呢,我就想当县长夫人,谁当 (第1/2页)

    一孔之见:反正呢,我就想当县长夫人,谁当县长,我无所谓!

    刺史新闻有某州刺史者,故贼也。先是壬子癸丑间,有云南刘某入京谒选,随一仆住驴马市,箧中颇裕。有同寓客知之,故与仆善,殷勤异常,仆偶出,客必为其主左右之,较仆尤为周慎,刘甚感。未一年掣签得县丞,分发河南,客大喜,诡曰:“小人有胞弟在河南藩署当门上,拟随老爷同行可乎?”刘亦喜,乃束装,虽僮仆之亲,无以过也。行至邯郸,刘忽病痧,一日死,仆与客俱大哭,抱持殡殓,寄棺古寺中。客忽向仆曰:“吾两人所恃者主人耳,今主人死,尚复何言。虽然,有计焉,幸箧中凭文在,吾为官,尔为官亲,谁复知之耶?”遂与仆行。未渡河,仆又死,客抵省中,只一人耳。乃缴凭,未匝月,委署某县丞,获巨盗有功,题升知县,乃改名。不数月,屡获盗,连破七案,又升某州刺史,以良能称。一日有探差来报云,探得州境百里外某铺,有夫人自云南来,随一弟曰舅爷,早晚将抵署矣。刺史佯喜,即遣两妾前迎,询其所来。妾还报曰:“太太衣履甚破,行囊亦罄竭矣。”刺史急取衣饰满一箱,白金百余两,仍遣两妾前为开发路费,且曰某日最良,可以进署。复以白金二百两与舅爷,辞以署斋甚窄,断不能款留,请即回滇,命一差送之。越四五日,刺史命仆从执事鼓吹人等接太太入署,而刺史托故他往,谓家人曰:“今夜回衙恐迟,尔等勿伺候,宜早息,仅留一妪守内宅门可也。”至三更时始回署,而直入夫人之室,诸妾婢仆皆早睡,但闻主人进房,切切私语而已。后二年正月,有老僧踵辕门,适刺史回署,遥拱手曰:“僧与大老爷别二十年,今为大官矣。”刺史惧,不与言,使家人许其三千金,僧不允,谩骂曰:“汝今逃避何处去耶?”盖此僧是名捕也。刺史急吞金死,而刘夫人亦为殡殓,寄棺于某寺,而与两妾收拾行李,积蓄万余金,同归云南,车辆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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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钱泳)听说啊,咱们大清国有个市,他的市长啊,其实是个麻匪!

    那还是洋人历法1792、93年间的事了,那时啊,云南有个姓刘的捐官儿,到京城来侯选,他带着一个仆人,住在驴马市,花钱大手大脚,(很是显眼)。有个叫阿让的人。和他住在同一间客店,注意到这点,就努力攀纳,特别的殷勤卖力,那个仆人如果有事出门,阿让就一定会伺候在刘老捐身边,比他那位仆人还要周到细致,刘老捐很是满意。

    这样等了不到一年的时光,刘老捐官运亨通,抽中了河南的副县长,阿让十分欢喜,告诉他说:“我有一个亲兄弟,在河南藩台衙门公交处工作,(肯定能帮老爷出力),就让我陪着老爷一齐去上任吧。“刘老捐听到后也很高兴,就和他一齐上路,非常亲密。

    一行三人路过邯郸的时候,刘老捐突然发了绞肠痧,当天就死了,阿让和仆人一起大哭,为他办理了后事,把棺木尸体寄放到了当地的一座寺庙中。(各种手续都办完后),阿让对仆人说,我们两人所依靠的,就是刘老爷啊!现在老爷死了,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仆人听到他这样说,就露出愁苦的神色来)阿让又劝说道:现在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咱们的问题。老爷虽然死了,可他上任的文件还在,咱们一起去上任,我来作官,你当官亲,不是很好吗?他说服了仆人后,两人一齐上路,可还没渡过黄河的时候,仆人也死了,最后,只有他一个人到了省府,上缴了文件,等了不到一个月,就被委任为某地的副县长,没多久,阿让抓到一名巨盗,以功升为县长,于是就改了名字,自称叫刘德兰,专心工作。此后几个月间,他连续侦破了七起大案,抓到了一大串强盗,又升成了某市的市长,是有名的业务型干部,口碑非常好。

    某天,刘市长正在处理政务,有人来报告说,现在离市区五十多公里的一个招待所,有一位从云南来的女士,自称是您的夫人,随行的还有一位男士,自称是您的小舅子,这几天就要过来了。刘市长听说后,露出欣喜的样子,就让自己的两名侍妾连夜前去迎接,询问情况。

    侍妾们拜见过夫人后,回来报告说:刘太太衣服破旧,内囊里也已空了。刘市长急忙又让她们带了一箱好衣服好首饰,和一百多两白银送过去,并传话说自己刚刚查过黄历,某天是好日子,适合到官邸来,又额外吩咐一名差人,拿了二百两送给那位小舅子,说官邸面积很小,没法安排住宿,您还是赶快回云南吧,并告诉差人,要一路护送舅老爷回到云南,才能回来。

    又过了四五天,”好日子“到了,刘市长安排了大队人马,吹吹打打,去迎接夫人,自己却临时出门,去处理一起突发事件,走之前,他交待说,我可能会回来很晚,你们不用撑着伺候了,都早点休息吧,留着门就行。当天晚上,他十二点多才回到官署,直接进了夫人的房间,当时所有下人都睡人,只依稀听见他进了房,和夫人在低声聊天。

    又过了两年,有一位老和尚来到市委大院门口,守到刘市长回来,远远的打招呼说,二十年不见,大老爷现在是大官啦!刘市长看到他,露出惊恐的样子,吩咐家人给老和尚送钱,老和尚不收,还冷笑着唱了一首歌,说:你现在还能往那儿跑呢?原来,这位老和尚本姓沙,名卡,字德路,是有名的捕头,而刘市长当年是他追捕的麻匪。刘市长看到对方不愿意给他作个好人的机会,很绝望,就自杀了,刘太太帮他办理了后事,棺材也寄放到了当地的一座寺庙中。然后就与当初来迎接她的两名妾侍收拾行李,总共整理出一万多斤银子,一齐回云南去了,行李非常多,装了长长的一个车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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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刺史:汉之州官,宋后已无,但千年积习的缘故,很多时候仍然会管知州叫刺史。

    壬子、癸丑:依干支纪年法,为西元1792、93/1852、53年,因为本文作者早在1844年就已过世,故判定故事背景为92、93年。是时,路易十六还没成为“国家的敌人”,他的那位堂兄弟还没有改名叫菲力浦.平等,丹东、马拉和罗伯斯庇尔们仍然健在,郭文子爵还要再过一年才会前往旺代迎击他的叔祖---并死在那里,冉阿让偷窃的那块面包,要再等两年才会被放上烤架,卡德鲁斯被唐泰斯带回巴黎,则是44年以后。而到那时,仅仅再隔4年,英国舰队的火炮,便将鸣响在南海、东海、黄海,并顺着渤海湾一直传进紫禁城了。

    钱泳:常州人,文战不利,游幕半生,阅历极为丰富,著有《履园丛话》,上文即为其中的《刺史新闻》一节。

    这个故事,很有意思。

    ……就算是在它被钱泳用如此平庸的笔法糟蹋了以后,仍然很有意思。

    冒充他人身份,是相当古老的故事模板,就算具体到夺取他人身份并上任,也并不算得特别稀奇:论小说,早就有了《陈光蕊赴任逢灾,江流僧复仇报本》,论时代,“我大明”那个被五百废们惦记了好几年,最后还终于无疾而终的雷州盗计划显然珠玉在前,就是论“我大清”自己,康熙年间,也有过池州守郭某上任途中被大盗劫杀后冒名到任的传说。至于民国年间鹅城麻匪张麻子的故事,现在更是举世皆闻了。

    故事,当然只是故事,除了雷州盗的事情大约属实外,唐洛生父与马县长夫人的丈夫,是全然的小说家言,池州守郭某,也只见于清未笔记当中,与它们相较,《刺史新闻》的真实性大约要好些,但实在还是更接近和《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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