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记_第四章:道陨,儒怅,龙惊蜇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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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道陨,儒怅,龙惊蜇 (第6/10页)

的身前,伸出手,似是要和他犹还流着血的左手相握。

    “自那日以来,这是我第一次喊你老大…”

    说着话,两手已握在一处。

    手方握,巨门全身忽地一震,怒道:”你!”武屈动作却更快,只一抖一翻,早将他左手生生扣住,声音中那种倦怠与漠然也忽地消失无踪,锐声道:”却没想到,这竟也是最后一次!”

    事出意外,便连智计百出的鬼谷伏龙也未及有所反应,完颜改之虽然怒喝着挥戟激火,攻向武屈背心,却还是晚了半步,至于其它黑水部众和右弼禄存两人,犹还愣头愣脑,没有搞清状况,更谈不上出手了。

    “值得么…”

    身为受狙的当事人,本应最为愤怒或是震惊,可,出奇的,巨门的反应,却甚至比”局外人”的丘阳明还要冷静,只带了丝淡淡的悲哀,望着武屈。当武屈用尽全力将他强行自张南巾体内”拉扯”出来时,他甚至还有心情向着武屈开口询问。

    “值得么…”

    顿了一顿,武屈锐声道:”绝对值!”说话声中,巨门的右臂已被自张南巾体内完全抽出!

    伤怒猛虎,终于脱困!

    面色大变的完颜改之,”忽”的一下,生生压住前冲之势,将凤门横在胸前,那几名黑水部众更是急急的拔刀挥剑,挡到了他身前。另一边,禄存右弼两人也呆了一呆,旋就急掠到巨门身后,盯住张南巾,神色已有了几分畏缩。除丘阳明外,便只是个鬼谷伏龙能够全无畏色,反还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异变忽生,本应是”最害怕”的巨门却不为所动,甚至都懒得去看一看张南巾,只是在盯着自将他甩出后,便又回复成方才那一脸倦容,神色漠然的武屈。

    复得自由之后,张南巾的第一个动作,是自怀中拈出一纸黄符,在自己已心口残血上一压一抹,只听”哧啦”一声,那黄符早熊熊燃起,色作血红,十分的炽烈,张南巾一反手,将火符拍回胸前那被巨门击空的血洞当中,全身只一震,旋就放松下来,脸上便又有了几分血色。

    每个人都能看见:以那火符为中心,,随着火焰有节奏的一缩一涨,张南巾胸中残断的血管竟都自行延伸,接上了火团,断流已久的血液,也以那火符为泵,又复循环起来。

    除之以外,张南巾便再没有任何其它动作,只是静静站在原地,并不转身,只是缓缓呼吸。

    看着武屈,巨门满面悲悯之色,慢声道:”武屈,我的好兄弟,我再问你一次,值么?”

    武屈回答他的声音,沉重,疲惫,却极是坚决。

    “当然值。”

    “唉…”

    长长的叹息着,巨门的神色,竟已有一点悲苦了。

    古怪的场面,古怪的对话,令几乎每个人都昏头涨脑,不知所云,只丘阳明冷冷哼了一声,似是明白两人意思,却又有些不屑。

    完颜改之怒容毕现,道:”巨门,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你…”一语未毕,却是被鬼谷伏龙轻拉手肘,将他止住。

    看着武屈,鬼谷伏龙忽地现出了一丝轻笑。

    “武屈先生,若我好象未有记错,您好象并非一个处事犹豫的人吧?”

    此语一出,武屈肩头又是一震,欲待开口,却又止住,看向巨门。

    巨门神色惋惜,微微的摇着头,道:”不必幻想了,武屈。”

    “他已经看出来了。”

    他几人说话,完颜改之半点也听不明白,怒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鬼谷伏龙低声叹道:”二家主,我们是在说,武屈先生的努力,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这一点,他自己也明白。”

    “因为,他的出手,已是太晚,现在的张真人,已连败下巨门先生的力量也没有了…”

    完颜改之愣了一愣,奇道:”你说什么?”神色却是缓和多了。

    巨门哼了一声,道:”鬼谷先生真是好眼力,无愧完颜家第一军师之位。”

    又冷哼道:”先生既然有所想法,不妨都说出来罢,也省得别人乱猜。”

    鬼谷伏龙正色道:”既如此,在下失礼了。”

    方道:”武屈先生,您的出手太晚,其实乃是你刻意算定之后的结果吧?”

    他这句话一出口,有如晴天一个炸雷,场中顿时又是一阵异动,都觉得他也太可笑:要知武屈临此危局之下,尤不肯放弃,拼力一击,救到张南巾脱险,忠勇之情,直是天人共鉴,又怎会故意等到”太晚”?那想到,武屈竟当真点头道:”没错。”立时将方在心中暗暗嘲笑鬼谷伏龙的诸人噎得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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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谷伏龙扫视诸人一圈,忽地将笑容敛起,向着武屈深深一揖,沉声道:”拼将一死酬知已,先生高风,能全忠义,伏龙佩服的紧。”

    武屈忙躬身还礼,却惨笑道:”说什么忠义高风,还不是一事无成?鬼谷先生过誉了。”

    鬼谷伏龙正色道:”不然。”

    “先生身在太平多年,叛之不忠;情交巨门先生,损之不义;先生竟能于此两难之境觅出两全之途,只此一举,当受伏龙一拜。”

    武屈惨笑了一下,再不理他,回身向张南巾拜下,道:”真人,武屈对不起了。”

    张南巾摇头道:”无用如此,武屈,你已做得很好了。”

    顿了顿,又道:”不愿改忠,所以从巨门手下救我;不愿坏义,所以要等到我已没法翻盘时才要出手,武屈,你已很辛苦了…”

    武屈顿首道:”武屈只是一个傻瓜。”

    顿了一下,又道:”傻瓜便该死,值此乱世,更是该死。”

    “武屈愿随真人同行。”

    斩钉截铁的语声中,禄存右弼都低下了头,面有愧色,只巨门仍是不为所动,淡淡看着两人。

    “唔…”

    长长的叹息着,张南巾抬起头来,看向丘阳明。

    (这是你所乐见?太平道的被吞并和控制?)

    没有任何动作,丘阳明只是微微的还以一个眼神。

    (…对不起,南巾。)

    (…好。)

    得到了自己所求的信息,张南巾终于下定了决心。缓缓转身,按上了武屈的肩头。当他这样做的时候,一种以太平道最高级密语表达的讯息,也经由”无言之途”,直接刺激着武屈的脑部。

    (给我时间。)

    (嗯?)

    武屈愕然抬首的同时,鬼谷伏龙已是面色一变,叱道:”不对,动手!”,巨门更是怒喝一声,双臂扬起,黄气顿现,正是方才那一式”五道削孽”!

    可,他们都没有张南巾的动作快。

    按上武屈肩头的同时,他的速度蓦地提至人眼之不能辨,更变拍为抓,提着武屈一掠而起,直取洞口!

    “呔!”

    诸人当中,自以巨门与完颜改之最强,他们也是仅有的两个能够及时翻身攻向张南巾的,火戟挟着黄风呼啸而至,在他们的计算中,这就该能比重伤还提了一人的张南巾更快,将他截下。

    但。

    张南巾全不防护自身,完全无视两人,只一味向前疾冲,而本该将他刺中的火戟,却被一股无形劲力蓦地缠制,硬生生定在半空!

    只一瞬,那力道已消失无踪,可,有此一阻,却已足够让张南巾掠入洞中!

    (混蛋…)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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