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京城头上海东青 (第2/2页)
盘上,另一只手抚弄手腕上的竹叶青,回道:“看在今天你吃了大亏的份上,只此一次。” “你和刚才的光头对上,有把握杀掉他吗?”屠透过后视镜看着竹沐白浓妆艳抹的妖娆脸庞,问道。 竹沐白陷入短暂的沉思,随后摇了摇头,回道:“如果我有把握,我早就在他那张漂亮的脸蛋上留几个印子了。教他功夫的就是陈谷生,已经青出于蓝了。你以为,他的身板,会适合八极劈挂的刚猛套路?他登峰造极的一定是咏春。” 屠微吸了口气,他打小就被竹沐白收养,除了每日站桩,就是对着木人桩练拳,小稔头的路数烂熟于心,几乎到了随心而动的境界,但每次竹沐白心情好时跟他切磋切磋,自己几乎都是三十个回合里倒下,而这仅是竹沐白纯粹用咏春一脉的拳路跟他交手的下场,若是竹沐白将那驳杂的拳路一并用出,他可能也只能撑下十来个回合。只是,方才与陈庆之交手,只有四个回合,他便失去反抗之力,此刻犹如重病的猫,毫无战斗力可言。 “我以前跟你提过,陈谷生养了我十五年,之后他便离开上海,行踪飘忽不定,若不是之后认识那姓祝的,我至今都不知道他的下落,现在知道了,却是早已落叶归根。我们上北山的时候,经过一片黑桦林,那是被下了阵的,我也看不透,最后无奈上山。可这老头,却没把自己葬在这座山风水最好的地方,他是为了那个光头要积压自己下辈子的荣华富贵,还是成心与我憋气,不肯让我给他敬一杯酒?”竹沐白轻声说着,语气中的压抑显而易见。 屠没接话,他知道陈谷生是竹沐白的大恩人,只是自己这个在上海翻手为云的主向来吃人不吐骨头,连带着对谁都没一丝好脾气,所以称呼她的恩人也是直呼其名。只是竹沐白终究刀子嘴豆腐心,屠打小没少吃过苦,但竹沐白对他的好,对他的栽培,他都铭记在心,否则他就不是现在江浙沪一代人口中的人屠,而是一个可能被打断了手在街边讨饭的废物。
竹沐白将竹叶青放到副驾座位上的藤竹盒里,点上一根苏烟,烟雾缭绕。 红色路虎揽胜向山下一路驱使,车轮碾压地面,灰尘滚滚。 过了半小时,陈庆之回到黑桦林里,俨然看见一头四百多斤的大野猪倒在空地篝火旁,已是死物,边上坐着的是光着上半身的三千,大汗淋淋,大口喘气,因为一目了然,陈庆之也没多问,无非跟一头大牲口大战了几百回合,最后一个人屁颠屁颠的把那大牲口拖了回来,说实在的,这种苦差事让谁做都厌烦,祝三千却当真乐此不疲,他总是视一人拖着一个巨大牲口的尸体在无人山野中缓步行走为最大的骄傲资本,又有谁看得见呢。 不论秃子八百三千三人,还是陈庆之,都没有把今天彼此的事拿来分享。 篝火跳动,照亮空地方圆十来米,陈庆之坐下恰好凑上饭局,气氛有些古怪,特别是八百看着陈庆之的目光比之以往更炙热了些,若是说以前是纯粹的崇拜,那此刻就是盲目崇拜。陈庆之多少有些不自然,赏给八百这文艺胖子一个板栗,陈庆之便接过丁克己递来的刚烧好带着锅巴的米饭,就着酱油拌的狍子rou细嚼慢咽,别提多香。 挨了一板栗的八百没啥脾气,知道陈庆之不乐意,没再用目光苦苦纠缠,径自拿起饭小口吃着,夹rou的频率很快,跟他相对臃肿的身材不谋而合。 祝三千忙活了半天,把野猪处理完毕长吁一口气,拿不干净的手掌胡乱抹了把脸,便要伸手拿饭,被丁克己一巴掌拍掉,不等丁克己唠叨,三千便骂了一句cao你妈了个黑瞎子,随后冲进后头的屋子,用水桶里的水洗脸洗手。 一顿饭吃的从来不安静,热闹的很,丁克己总喜欢等三人吃完再吃,一个人径自哼着不知名的东北小调,冷门到那些个唱谱子的人都说不上名来,却尤其好听,声音苍凉沙哑,像是黄土高坡上呼啸而过的含沙北风。 这一天,黑桦林里的四人一狗其乐融融,张家村里的七个外来人伤了三个,红色路虎揽胜驶出大兴安岭,那上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竹叶青神色黯淡,她手下天字号打手人屠断了两根肋骨。 燕京城的季北城没有勃然大怒,只是给那路虎车里的女人打了一通电话,相谈不多。后者割让了江浙一代的几处可开发资源,得失在八位数之上。 海东青终究强压竹叶青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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