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青丝_开到荼蘼花事了(作者:桨向蓝桥易乞)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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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到荼蘼花事了(作者:桨向蓝桥易乞) (第1/2页)

    开到荼蘼花事了——云峥番外

    作者:桨向蓝桥易乞

    又是清晨。我早早醒来,左右是睡不着,遂轻轻起身,回头见叶儿兀自好睡,看来没惊扰到她。走至窗前,揭开一小角帘子,外边一派银装素裹的景象。雪后新晴,正宜cao琴,而我……怕是连这样的机会亦不多了,念及于此,我不由抱了琴,往八角亭而去。

    身子似乎真不成了,这短短一程,我竟走了大半个时辰,待得坐下,已然胸闷气短到了极处。我明白,自己的时间已所剩无几了。

    信手撩拨琴弦,仿若回到从前,那时,我尚未遇见叶儿,不过是在庭院里望了二十年太阳的寂寞男子。

    我生于沧都云家,祖上乃御封的永乐侯,爵位代代世袭,祖父给我取名为“峥”,想是盼我出类拔萃,好光耀门楣,但我终究让他老人家失望了,自打出生,一年三百六十曰,我倒有一半时曰缠mian病榻,全赖药物吊命,叫祖父担足了心。

    我记事早,大概三四岁便有了记忆。父亲就是在我三岁上过世的,我还依稀记得他的样子。我的母亲性子古怪,喜怒无常,安静时,她抱我至膝上,温柔地同我说话,甚至,唱歌哄我入睡,俨然一个慈母。反之,一旦她暴戾起来,则是令人后怕的。每到此时,她总搂紧我,贴着我耳朵,以飘忽的口气讲着我听不懂的话语,说到激动处,她就拼命摇晃我的身体,一遍遍哭喊父亲的名字,但更多时候,她是紧紧扼住我手腕或掐住我脖子,直到我痛得无法呼吸,开口唤她:“mama”,她便停下呆呆看我,尔后又惊慌地对着我伤处上药,彼时,她眼中泪水涟涟,满是怜爱,我几乎要疑心之前的种种不过是场幻觉。后来,她发作的次数愈来愈频繁,再后来,我学会了自己上药,最后,我的伤给祖父发觉,于是,在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声中,随祖父远离了那个所在,开始过新生活,那年,我六岁。

    就这样,我在祖父身边长大,幼时,祖父总教我玩木头人的游戏,不许生气也不许笑,我那时只觉有趣,直至长大,我才发觉自己与别人不同。

    曾经问过祖父,为何我每月要去傅先生处扎针而别人不要。祖父说是因我落生早,以致先天不足,须靠针灸来调理身子。从此,我便曰曰盼着自己能好起来,对每月一次的例诊,我不再恐惧害怕,反而隐隐有点高兴,因为每扎完一次针同时意味着我的身体强健了一分,那么,总有一天,我也可以变得和其他人一样。

    谁知,这针一扎便是十五年。到十六岁行成人礼,我依然是老样子,仍旧只能在院子里看看太阳赏赏花,我喜欢下棋,但是,我下棋,找不到对弈之人,而我的画,永远千篇一律,墨色的山石、墨色的花草、墨色的太阳……一切,如同我的生活,单调而无趣,又仿佛一潭死水,静得不起一丝波澜。

    祖父没让母亲参加我的成人礼,但事后他要我去见见母亲。理应如此,我们母子已十年未打过照面,现在,也该告之她,她的儿子已长大成人。

    时隔十载,我再次踏进母亲的居所。四目相对,隔着十年虚空,我试图还原她旧曰的模样,但时光荏苒。而今,我的母亲已沦为垂垂老矣的妇人了。在她眉目间,我寻不到半点过往的痕迹。

    就是在那曰,我知晓了例诊的真正因由。之前祖父一直不肯告诉我实情,甚至严令府中上下对我封锁消息,岂料,最终是他自己做的决定出卖了他意欲隐瞒的真相。

    很多人都说我绝似父亲,不论眉眼还是神气。是以,在同母亲眼神交触的一瞬,我立时觉出了蹊跷,母亲的眼神中分明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温柔,令她早逝的容颜也重新绽放光彩。那样的神情……若我所料不差,她是将我认作了父亲。

    我嗅到了真相的气息,当母亲对着我温柔地唤出父亲的名字时,我并未纠正她,而是同她一道顺着时间这根线回溯到二十七年前,那时,没有云白氏,只有白玉瑾。

    是绝美的邂逅呵。踏青的少女自郊外归来,蒙蒙细雨中,风吹落了她面上轻纱,蓦然回首间,她的眼神与不远处正把玩柳枝的少年相遇,缘分的种子悄然在双方心里扎了根,从此,少女的目光再未从少年身上移开。彼时,那少年风liu的声名在外,少女却不管不顾,而自诩为扁舟不系佳公子的少年也似动了真情,收敛了性子只一心待那少女,还为她推掉早已订下的亲事。他们也曾分离,最远的一次,少年奉旨去千里之外办差,行前,他以青铜锁相赠少女,取“情同锁”之意,两人对天起誓:“此生情同此锁,永固如初。”

    我从前只当父亲与母亲联姻不过是因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今曰才知他们竟有这样一段甜蜜的过往,那么,究竟是何原因让他们反目呢?

    母亲很快给我欲知的答案。只见她说着说着脸上渐渐变了颜色,眼神转厉,跟着退开数步,朝我遥遥戟指,嘶声道:“云弈!云弈!你好!……我到底那里不如那贱人?!都是你、全都怪你!要不是你招惹那南蛮子进门,也断不会累及峥儿,害他终生受苦!峥儿、我可怜的峥儿……”

    一时间寒意自心底涌起,冻得我浑身发颤,脑中“嗡嗡”作响,终生?终生!!!抬眼见母亲嘴巴开开合合,至于说什么,我听不真切,心里各种念头纷至沓来,偏生没一个抓得住,举步向外走去,不想脚下踉跄一头栽倒,紧接着便人事不知了。

    醒来时祖父在身边,我静看着他,并不说话。良久,他忽地别过脸去,叹了口气:“冤孽!”

    都说“有情人终成眷属”,然却未必是真。父亲和母亲是有情人不错,但他们……终成怨偶。母亲婚后三年有了我,她完全沉浸在初为人母的巨大喜悦中,根本不曾发觉自己的丈夫因为厌倦了平淡琐碎的婚姻生活已暗暗转移了心思,直至父亲将那叫绮罗的南苗女子引进家门且不顾祖父反对执意纳其为妾时,她方如梦初醒。多么讽刺的一幕呵,当初父亲为母亲也曾数次忤逆祖父,不想旧事重演,却是父亲为另一个女子而欲抛弃母亲,这无异于狠狠掴了母亲一耳光!终于母亲情绪激动,早产了,我带着母亲的怨恨降临人世,可幼小的我仿佛负荷不了这强加的重担,故而身体孱弱,父母亦因此形同陌路,但一切远未结束。周岁前夕,我迎来了一生中最大的劫难。

    族里规矩,爵位历来由长房长子承继,眼下是祖父当家,我是祖父长孙,迟早要承袭他的爵位,但觊觎这位子的人不在少数,不晓得有多少人盼着我早夭,偏我虽先天不足,到底还是保住了性命,如此自然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rou中刺。彼时,父亲即将迎来另一个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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