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斛珠_碧玉簪(上)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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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玉簪(上) (第1/2页)

    传说中西王母的瑶池会上,无拘无束的仙灵们慑服于东皇太一的威权,奉他作天界之主。*九重天上司剑的结绿仙子从此做了西王母的舞姬,却在那场令后世神仙交口相传的盛舞中遗失了她束发的玉簪。人们说,那便是地上的玉簪花。

    【*:历经三劫的那场战争剥夺了仙灵们的自由,那是一个辉煌的时代的结束。他们曾经整天在九重天上无所事事的飘来飘去,这时起被新的天帝分派了职务,称为“神仙”。】

    碧玉簪!

    浅碧的玉色不似人间所有,凝神望去,并无常定,竟是水光灵动。小小一支簪子,便有如天河之水流转。花厅之上坐了五人,那水波便缓缓流入他们的心中,半月来所有的焦虑和忧惧便化在沁凉的水里,随波流去。

    那碧玉不知何处得来,簪身挺拔之中更见柔婉,中段隐着几根深碧色的细线,合起来似篆非篆,像是两个不知名目的怪字。到末了收稍成一个圆润的尖头,往上渐上渐见丰盈,终于似是不胜负荷的一转,仿佛回眸的美人轻轻侧头。簪顶合身托出修长玲珑一支含苞的花头来,花瓣似含欲吐,最外边一瓣俏皮的一掀,为春guang透出些微消息。厅角坐的是个女子,肌肤微丰,姿容不恶,两鬓却已微霜。这时微微弯身支颐,面上神色变幻不定,心中似有无数心事。

    “五娘,这便是白螺姑娘的碧玉簪?”一个相貌粗豪的矮胖男子怔了半晌,向那女子望去。五娘点头示意,那汉子已跳了起来,坐下一把云蝠交椅给他震得折起,轰然倒地声中只听那汉子欢声呼道:“这下好了,咱们宫主有救了!”便伸出粗粗黑黑一只大掌,要拿取案上那支碧玉簪。

    这人看似笨重,身手却快捷无伦,一招“擒龙手”使出来姿势优美,厅上各人心中都喝了半声采,却给不知哪里伸出来的两根白的无半分血色的手指生生挟断。

    眼看玉簪到手,一只手却给挟的动弹不得,那汉子登时大怒,转头作色道:“丕平你这死牛鼻子,宫主身子好了,你倒要来害他!”话声未落,早将手掌缩回,手下更是劈里啪啦已不知挥出多少老拳,雨点般落在面前一人身上,那人着一袭粗布青衫,却是个书生。只见这书生双掌轻摇,似在说“不”,那汉子拳去无数,却给他一双手尽数吸了去。汉子当下收手,戟指向那书生骂道:“你那双妖怪手最是惹厌,如今却拿来对付自己人!不成你也入了那牛鼻子一伙,专和我最对?!”那书生啪的打开手中一把纸扇,施施然笑着道:“这却没有。只是若没老道这一挡,待你一掌拍去,只怕咱们宫主也就和那簪子一起,做了鄱阳虎掌下的飞灰了!”汉子面上一红,讪讪道:“我知了。其实这簪子这般好看,我也不舍得碰他,方才太过急了。”说着转向老道拱拱手。看来这汉子虽是莽撞,倒也憨直。

    那边五娘先只含笑看着,这才开口,向条案紧跟前貂皮圈椅上一人道:“宁大匠,这可得偏劳你了。”

    那“宁大匠”生的瘦小委琐,这时目不转睛的盯牢了玉簪看,面容凝注,却透出睥睨自雄之色。先时厅中给那鄱阳虎吵了半日,他也只充耳不闻,等到五娘开口,才迟疑道:“这簪子你们看来,不过是雕镂精美。落在我眼中却是无双圣品。啧啧,当初也不知他怎么造来,若能给我一见,这一世也不枉了。”

    五娘知他痴意发作,不忍动这簪子,当下只叹息一声,那莽汉却已不耐,大声说道:“你便心疼这簪子,你可知五娘是怎生求了来?那白螺姑娘所住花境岂是寻常人轻易找得出来,更何况那临安城郊到这里山高水远,五娘她心急护主,三日之内便拿了簪子转来,她自不说,我们心中岂有不知!你就不顾我们这几个人的交情,难道连宫主的性命也不放在心上?当日小寒山一战,你也发过誓来!宫主身系天下苍生,你却只记得你的破簪子!”

    他素来莽撞,这时想的通达,说的也便顺畅,一句一句问了下去,到后来若不是想着这根簪子关系重大,只怕早又一掌拍了过去。只是他自说的面红耳赤,宁大匠却总是满脸的不以为然,显然那五娘的辛劳也好,宫主的性命也罢,统统及不上这簪子来的紧要。等那汉子说到“天下苍生”,宁大匠才终于动容,颤巍巍立起身来,双手捧了那支碧玉簪,便向厢房走去。行不几步,却又顿住,也不转身,只向那五娘问道:“白螺说了什么?天下最毒的,不是这碧火热毒?”五娘身子一震,那宁大匠叹口气,身子已进了房门。

    门外诸人各自松了口气,那莽汉立时发话道,“谁稀罕他这副样儿,又不是他自家的宝贝,这等小器。”丕平接口便说,“还不是白螺姑娘的意思,我们这些人哪里知道她的机括,只好去求易宁这小子。”青衣书生挥了挥手中折扇,只轻轻笑道:“玄冰碧火掌向来不治,白螺姑娘能拿出这样的珍品来救人,我们又怕什么麻烦。易宁号称赛鲁班,该能把那东西顺利取出。只是照五娘说的,这花受不得一丝寒气,却怎生伺弄?”五娘却没理他,想是给易宁方才一句话触动了心事,半晌抬头,轻轻说道,“她说碧玉簪花种最是畏寒,只有这支簪子可以保护周全。但是碧玉簪结构精巧,倘或开启有误,不免伤及花种。这玄冰碧火与众不同,热毒直入心脑,要想拔毒却是万万不能。碧玉簪乃是世间清气所钟,培了花出来,教宫主每日簪了一支在头上,它会自发根吸取热毒以为养料,一日一夜之间由蕾盛开,却也只抗得一日的毒,隔天便要换过。花未开之先,服一粒花种当可保得一日性命。”

    不论怎么麻烦,宫主的性命总算无虞。可是……“我虽不通莳花之道,但可想而知,由花种至花开,最快也要数月,何况每日须用一朵,还需不沾寒气,宫主又在这玉龙雪山之上受伤,急切移动不得……你说这碧玉簪世上只得七粒花种,事情岂非越发艰难?”看见神色悠闲的书生也开始慌乱,五娘浅浅一笑,原本有几分苍老的面容忽然流光溢彩起来,令人觉得她的每一句话都别有一种魔力,仿佛可以一直信到永远。书生只听了一句“无妨”早已放心,五娘还是接着解释,“白姑娘道是有摧花之术,可以迫得花开,五天功夫便已足够。只是此术摧尽花力,碧玉簪只怕从此绝灭。”

    “啊!”这次连丕平和那莽汉都不禁叹息一声。碧玉簪世间至宝,他们是知道的。只是如今要为了宫主就此绝灭,就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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