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斛珠_碧玉簪(上)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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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玉簪(上) (第2/2页)

值得。

    “所以,现在剩下的唯一问题,就是如何在这玉龙雪山之上辟一处不受寒气,也不用烟熏的所在,好教我们这几个人来做花儿匠。”

    这个难题是留给赛鲁班的,厅上四个人都已不再去想。望着业已空无一物的条案,五娘心下黯然。刚才那样美丽的簪子依稀还在眼前,依稀,还在白螺的手中。

    “你来求碧玉簪?”那个传奇中的女子云髻高挽,白衣如雪,仿佛是那片奇丽的山林中的仙子。那个仙子在轻轻的叹息。“机缘到了,也不过是听从运命罢了。”

    乌黑的长发流瀑般落下,玉白的指间分明拈起一支花来,含苞未放。流瀑的主人充满爱惜的伸出手来,五娘抬头看见那样清丽单纯如稚龄少女的一张脸上,笑起来映了眼角一粒泪痣,却仿佛隔着几万重山一般,高深莫测。

    “其实天底下最毒的,并不是这玄冰碧火的热毒呢。”

    隔了一片轻灵的白雾,赵五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见了这句话。

    厢房里面金属撞击声,重物摩擦声,轴轮转动声,忽然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云头雕花的版门一下子打开,易宁狂喜的一张脸就跟着跳了出来。

    “你们看!”

    易宁托着一方玉盒,一只手捏着一堆长长短短的竹器玉器,把玉盒里面的东西指给他们看。

    七粒浑圆的深碧色小珠,另有数十片浅碧色玉片,每一片均是布满了小小尖锐的突起,还有深浅不一的缝隙。

    “看不懂。”还是那模样粗卤的汉子最先发话。“大匠师,你就别卖关子了,明知我们又不懂你那些弯弯绕绕的小机关,直接说了吧,反正最后力气活还不是我们干。”易宁也不以为忤,换过一只手,拿两片薄薄的竹条镊起一粒玉片,向大家道,“这个便是适才的玉簪!”他扫了扫众人脸上的惊诧,(大家心里想,这小子吹了半天牛皮,原来把玉簪敲碎了!)续道,“那簪子却不是整块雕就,是这样许多小块,榫接而成。当中还要不大不小,留出和这花种严丝合隼的孔洞。须知小了固然不行,大了留有缝隙,便有浊气侵入,这花种也就不得保持长久。看来这簪子便是专用来保存花种的,只怕不知有几万年时光,只因玉质致密,各片密合,之间并无丝毫间隙,将这种子彻底隔绝,才算是保护周详。也因是这样拼接的缘故,虽只一色,看上去却是宝光流动,竟似是活的。”

    “我的妈呀,几万年!只怕还真是什么神仙留下的异宝,我们拆了会不会遭天遣啊?”那莽汉居然也担起心来。“要不你把它拼回去?”易宁却皱眉道:“这簪子还有一分奇处,每一片竟是一模一样,想是主人精益求精,连最细微之处也不放过。只是这样拼起来就难了,我尽力拼去,也只得拼了多少是多少了。”那书生走来细看,啧啧称赞,又问,“这个却是怎么做的?一丝缝隙也无,怎生计算得来?况且这样雕刻,怕也不是寻常人所能。”易宁又一皱眉,说道,“只怕真是神仙做的呢。”忽然脸色转霁,笑道,“你们说怎么?我从这簪子,知道怎么养这难伺候的花呢!”众人精神大震,忙听他说,“这样几片拼接,原是匠人建屋之时所用的榫卯之法。那花不是怕风畏寒?我这里有了法子,拿最纯的水晶用这榫卯之法拼接了,做成一间浑然一体的屋子。只消不差毫厘,自然没有寒气。再向山下备齐了羊毛貂皮的毡子,屋子里面厚厚的围了,有太阳时却要透了日光进去,这屋子只有太热的。”众人欢呼雀跃,易宁细细的嘱咐了,时间无多,各人只拣自己易办的应了。这里那莽汉笑逐颜开,说道宫主有大功于国,现下情势急迫,更形紧要。“共击暴鴃,我们总算没有输给宫主一个弱女子!”五娘便笑道,“秦虎你这小子,原来不曾输给我这个弱女子?”那汉子秦虎打躬作揖,道,“邯郸道上赵五娘,那是何等的人物!你去刺那妖帝倒也不算希奇,宫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小女孩儿,竟能取他性命,夺他兵权,这个实在教天下英雄佩服的紧。”厅中一时没了声息,光荣皇后舍身刺敌的英雄事迹,在他们脑海中回响。

    癸龗一族是以巫祝之术著称的,妖兽银鴃便是他们所信奉的祖先图腾,也是他们皇室的徽号。仿佛是借了这银鴃之力,中原族人在癸龗人面前几乎是弱小的不堪一击。也正是因为这样,癸龗人入主中原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要灭绝中原这样的“劣等民族”。可是癸龗最冷血的光荣帝癸然却娶了一个中原女子做他的皇后,灭绝人性的屠杀声日嚣尘上,大鴃朝皇后的权力也与日俱增。终于有一天银鴃王朝的法律改成了皇帝皇后共掌军、政,权力均等,癸襄也就在那一天的傍晚死在光荣皇后的帐中。

    银鴃王朝的大军落在一个中原女子的手里。

    消息传出,她成了全体中原人心目中的女英雄和救世主,尤其是一干以驱除鞑虏为已任的江湖儿女。他们不愿意沿用银鴃王朝的称号,把她叫做“宫主”。守护中原之宫的主人,江湖人的女神。

    可是女神在那个决定命运的傍晚受了光荣帝一记玄冰碧火掌。那是银鴃皇室的秘传,受掌者为热毒cao控,成为施术者永远的傀儡。而当他们的“主人”死去,傀儡的灵魂也就跟着消散。

    而这次的伤者,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

    如果银鴃王朝现有的唯一一个统治者死去,那么癸然的兄弟将会顺理成章继承皇位。中原人的义军龙翔军正在和银鴃大军在五陵原上对垒,是立刻给予对方毁灭性的打击,还是谋求和平,银鴃军在等候新帝或者是皇后的命令。

    当然,一夕之间中原武林的领袖们都开始忙碌,保护“宫主”成了他们所有人的责任。现在,最艰难的三天过去了,小小的花厅之上,分明燃起了和平的曙光。

    “你说,宫主那么美丽,那么了不起,她会不会就是前朝的公主,我们将来的新皇帝啊?”作为五个人当中唯一的女性,赵五娘一脸神往的说。

    “呸!去你的‘宫主’,我应龙王朝的公主怎能和这种女人相提并论!”

    花厅周围一圈长窗爆裂,几根柱子也摇摇欲坠。赵五娘大吃一惊,自己五人均是中原武林顶尖的人物,自忖就是癸龗人来了也没有觉察不出的道理。外面这人是什么来头,能趁自己一疏神的工夫欺近而不被发觉?想起宫主还在后堂将息,正要转去探视,心念电转之间一个大胖和尚已大踏步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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