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鱼头宴上吐烟云 (第1/1页)
鹿俊见得这烟袋锅子,心中也是犯嘀咕,听说这烟草乃是明朝才有,怎么此时得见。 牧游泉将烟锅凑上蜡烛,抽上一口,吞云吐雾,观棋见了又是皱眉,“爹爹又抽起来-” 鹿俊这是却眼睛发亮上前问道,“敢问牧老板这烟丝何处弄来的?” “哦?鹿公子认识这是何物?” “嘿嘿,见过,见过。”鹿俊闻闻味,“这烟叶闻之浓郁绵软,我还听得一配方,阴干切丝,这烟丝拌入枣花蜜,细冰糖,再加老窖酒,兰花蕾切碎拌入,哎呀呀-” “哈哈哈,鹿公子,实不相瞒,这烟叶乃是我认识的一名西洋商人送我的,在这长安怕是别处寻不得,也是奇物,困时可醒神,难以入眠时又可安神,在这酒足饭饱后抽上一口-” “好似腾云驾雾,如游仙宫。” 观棋好像不喜此物,便语气稍带嘲讽,“平愚兄果然是见多识广-” “哈哈哈,这虽不是什么好物事,确实抽多了伤身,但日常调味未尝不可。我也是,也是之前碰到外国商人,尝过其味,确实,确实奇妙。” 鹿俊摩拳擦掌,牧游泉自是让人也给装了一锅去,这一老一小就在前厅,吞云吐雾,好不快哉。 观棋虽说皱眉,可也没有再出言阻止,“你二人便在这好生享受,我去用早饭。” 牧游泉吐出一口烟圈,向鹿俊道,“听闻鹿公子香水闻名太安,观棋也将公子送的‘藕素’与我一闻,果然奇香异物,不知鹿公子何来此等妙想?” 鹿俊也不是第一次接受这等问询了,便接口道,“是一位好友与在下一同,由这番邦商人售来的蔷薇露得来灵感,便是多次试验才得出这奇香异物,不过在下所调制的都是些花果之香,倒是适合女子用,未曾给牧老板带来,是在下疏漏了,改日我便送来几瓶,牧老板也可送给亲友。” “平愚还称我牧老板,不是太过生疏了?”牧游泉呵呵笑道,“即是观棋好友,我也算的平愚长辈。便称我一声泉叔即可。” 莫说真的是长辈,鹿俊看在这一袋烟的情面上,那也该叫,“泉叔。” “哈哈哈,我也不能生受你这一声,那烟叶倒还有些存货,我这个当叔叔的送你一些。” 鹿俊看了有人拿了方盒来,打开一看,风干的成片烟叶,便灵机一动,“泉叔,我教你另一种抽法。” 鹿俊取了小刀来,将烟叶切成方片,又卷了烟丝,唾沫沾湿,这根卷烟就成了,手指一夹,凑上火烛,这熟悉的味道又回来了,牧游泉有样学样,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平愚果然是见多识广,此等新鲜玩法,有意思。” 两人闲话了盏茶时间,观棋也进了厅堂,“平愚兄,不如我先带你在府中转转,午间,我已安排了厨子做全鱼宴,平愚兄在此用饭即可。” 牧游泉也张口道,“好啊,平愚留下用饭,我亲自下厨。” 观棋也有些意外笑道,“难得见来客,爹爹亲自下厨,平愚兄有口福了,我爹爹的跳水鱼可是别处吃不到的。” “那就麻烦泉叔了。” 牧游泉抽完了卷烟,起身道,“只是这全鱼宴做起来费点功夫,我先去准备食材,你二人府内转转,这后院乃是请名家设计的水榭,值得一观。” 观棋带着鹿俊在水榭游览,小桥流水,湖沟塘堰星罗棋布,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假山玲珑精巧,小馆曲折,绿意四周,前后芭蕉掩映,竹柏交翠,风乍起,滴翠匀碧,沁人心脾。 观棋走近小亭,琴已备好,《醉渔唱晚》。 随时黄日当头,却好似春江明月初升,一叶扁舟,一点渔火,在月下随水漂浮,书生倚在亭边廊柱,看着日光穿过,这琴半弹半抚,观棋在阴阳交接处,半晦半明,白衣长发,鹿俊看在眼里,黛眉螓首,手如柔荑,夺目勾魂,鹿俊心中竟起了别样想法。 琴声落,清风起,有人来唤,“公子,小姐,饭菜备好,老爷唤去用饭。” 桂鱼球,剁椒鱼头,蚝鱼拌面,煎鱼尾,跳水鱼,鱼焖豆腐,六道大菜,外加四样开胃凉碟,牧游泉解了围裙,净了手,近前说道,“今日就咱们三人,挑了几道拿手的,平愚尝尝。”
啖其味,尝其鲜,鱼rou倒不算果腹,但却让人食欲大开,酸甜咸辣,席间倒也是开怀畅饮,观棋不胜酒力,便只取了鱼汤来化食,牧游泉倒是和鹿俊推杯换盏,酒足饭饱,各人卷了烟,又是一副颓唐样子,观棋看的直皱眉。 梅琛陪着鹿俊一摇三晃的回了别院,吩咐人去做了姜汤,肖青槐有事出门,别院的人早都得了交代,引着去了客房,洪忠洪义知道这是肖青槐的地方,也都小着心,饭可吃,但酒都不饮。 鹿俊脑子晕晕乎乎,喝了姜汤,清醒过来时,已是傍晚,听得门外有人声,推门出,见得肖青槐回来。 女人袖子残破,进了后院厢房,鹿俊便是跟着去了,进了后院并无人看守,厢房掌灯,鹿俊上前敲了敲门,“肖门主。” “何事?” “门主可是受伤了。” 门内人嗤笑一声,并未作答,“进来吧。” 鹿俊进门,方桌,太师椅,右屏风,烛火映出倩影于上,鹿俊不免又饱了一回眼福。 三两息后,屏风后道,“好看吗?” 这回鹿俊一愣,是不敢作答了,肖青槐倒是又问一句,“好看吗?” 书生嗫嚅道,“好看。” 听得水声,肖青槐进了浴桶,“牧府一行,如何?” “不错,还得了一宝贝。”鹿俊意外之喜,不免笑出声,“肖门主要不要见识下?”不等肖青槐作答,“我去拿。” 肖青槐微微一叹,脸上表情似有难处,手臂淤青处,按摩拿捏,便是消了三分,“梧桐雨落滴空阶-” 说话间门外有脚步声,“肖门主,东西来了。” 肖青槐扯了纱巾丢在水面上,水刚到锁骨下,才出声唤道,“到屏风后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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