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之工业革命_3.11 往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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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1 往事 (第4/4页)

纯甫讨得了便宜。”

    李不伟插言道:“丞相学识渊博,虽然不以理学之士自居,但稍稍有些学问的人都知道,理学一道,其实也就是处世的态度。那李纯甫又没有丞相这般胸襟,如何能够在理学上驳得倒您呢。”

    史弥远道:“话虽如此,但李纯甫却也不可小视。可惜的是,此人在不久之前忽然去世,老夫因敬他学识,便派人去南京吊唁。”史弥远所说的南京,自然是指如今的开封了。

    李不伟道:“同是做学问的人,即使见解不同,却也不能因此而抹杀了其学识。丞相有如此胸襟,晚辈佩服之至。”

    史弥远又道:“谁知就在第二天,发生了一件极大的事,当时已惊动了整个临安城,只是金兵口风极紧,老夫一开始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后来才知道是金国一位朝中要员走失了。我当时也颇为吃惊,心想这前来参加理学大会一行人都已在此,又哪来的朝中大员呢?然而当时已是满城风雨,这一闹就是两个月,后来那些金兵实在找不出其下落,只好留下一部分人继续寻找,其余诸人便返回了江北。此次那官员一同前来的消息,金国并未告知大宋,因此大宋自然不会派人前去保护,所以对于此事,金国也不好责怪临安府保护不周。”

    讲到此时,李不伟已彻底明白了事情的经过。所谓那朝中大员,原本就没有其人,只是金国的公主罢了。但金国走失了公主,有口难言,只好说朝中大员失踪了。

    史弥远又道:“这件事在朝中影响甚大,但民间知道的却是极少,再过得十多年之后,便无人再能想起此事了。然而这仅仅是开始。等到理学大会过后,我因想着那位少女,又多次前去西湖边上,却始终未见她再次出现。转眼间已是秋天,虽然有大半年未见到那少女,但我总是无法忘记其容貌身影,只是因为朝事繁忙,这半年来也不是每天都能去得西湖边上,但偶尔有了时间又前去时,却再也未曾见得半面。”

    说到此处,史弥远闭上了眼睛,仿制又在回忆当年西湖边上的情形。李不伟忽道:“那位少女后再又出现了吧?”

    史弥远点了点头道:“正是,倘若她不再出现,便也没有了今日之事。等到那年七月初七,我忽然收到一封书信,写信之人并未署名,但内容却是要我独自一人前去西湖边相见。作为朝庭命官,独自一人前去本就不妥,但我当时竟然神差鬼使般地瞒了众人,独自一人去了西湖边上。其实我当时另有想法,因为信中所说的相见之地,正是半年前我遇到那粉衣少女的地方,因此我当时也盼着写信的便是那粉衣少女。谁知去了之后却发现竟然是一名老妇人。我正纳闷间,又见那妇人拿出一张纸来,我接过看了之后惊喜之极,原来上面所写的内容,正是我与那粉衣少女经常谈及的一些理学话题。那妇人给我看了纸条之后,便转身走了。我当下尾随了去,那妇人见我跟随也不觉意外,就这样一直走了两个时辰,竟然已到了临时城外三十里的一个村庄之中。我看那妇人闪身进了一间农舍之中,也跟了进去,谁知刚一进门,便……”说到这里,史弥远言语一顿,又是半晌不作声。

    李不伟小心翼翼地问道:“可是那位粉衣少女也在此处?”

    史弥远点头不语,显然又在回忆着当时的情形,过了好久才继续说道:“后来我才知道她名叫洪颜秀,本是江北一富户人家的千金,由于被官府所欺,便举家搬迁来到了江南。我当时欣喜若狂,又哪里来得及细想,当下竟然完全相信了。只是阿秀再三叮嘱自己的身世万不可被旁人知晓,因此过了几日,我就派人送去了食物与衣物,然后又将城外的一所宅子改名为秀庄,将阿秀接了住进去。这宅子正是如今的红袖山庄。”

    李不伟这才明白了红袖山庄的由来,原来这里以前叫作秀庄,原是以完颜洪秀的名字命名的。没想到事隔十多年后,这座庄院又以其女儿的名字命名了。

    史弥远又道:“后来一段时间,我几乎大半的时间都住在秀庄之中,也不再与阿秀谈及理学之道,只是陪她弹琴画画,又偶尔教她下些围棋。如此过了一年,阿秀竟然为我生了一个女儿。当时我欢喜之至,便要接了她们母女二人到我府中,却被她婉言相拒了,只说她不惜委身与我,原本不想求得什么名份,只愿此生能常伴我左右便已知足。然而好景不长,临安城中突然又多了许多金兵,当时宋金边境出现了问题,两国交战几乎一触即发,朝庭对于来到临安的这些金兵极为担忧,便派临安府官兵四处调查。老夫当时也忙于此事,有一段时间没能去得秀庄。谁知有一日我回到家中,突然传来婴儿的哭啼之声,过去一看原来这婴儿正是红袖,她只有两个多月,尚且无法进食,而当时阿秀又不在身边,想必是饿极了这才哭醒了过来。”

    李不伟已知道了事情的结果,但听史弥远说到这里,还是忍不住盼着阿秀只是暂时离开,当下急问道:“那后来呢?”

    史弥远道:“当时我大吃一惊,心想这婴儿已在此处,那阿秀又在哪里呢?正在此时,拙荆又递上一封信,说是与这婴儿一同送进来的。我打开信一看,顿时有如晴天霹雳,呆在当地半天做声不得。”

    史弥远闭目沉思,李不伟看他露出极为痛苦的神色,也不敢打扰,坐在一旁静静地等着。过了许久,史弥远这才说道:“贤侄想必已猜到了结果。没错,她这次是去了江北,只不过这其中的秘密却不为外人知晓了,就连我的夫人也只是听说有阿秀这么一个女子,但对于她的身世却从不知情。我当时看了那封信之后,便将其烧了,然后又按阿秀的要求为婴儿取名为红袖,而那只玉佩便是阿秀留下的唯一信物了。那时我心急如焚,又在信中得知她已在金国的中都,便准备派人四处去寻找阿秀,然而冷静下来之后,将整件事通盘思索了一番,又打消了这个念头。阿秀既然有意避开,想必我费尽全力也无法寻到,况且以我的身份要进入金国,委实万般凶险。再后来,我每年都多次派人前往中都打听,却始终未曾有过阿秀的消息。如此又过了些年,金国已移都汴京。到了红袖十五岁的时候,有一天我突然又收到阿秀的来信,得知她现在已在汴京城中,只是又吩咐我万万不可前去寻她,否则她便是死了也不会见我。这封信我一直妥为保管,前些日子因为商议战事,便将与金国有关的书信全部翻了出来,谁知一不小心竟然被红袖看到了此信。”

    李不伟这才明白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史弥远的一番话,就如讲故事一般,这故事曲折离奇,而自己又刚好亲历了这故事的部分情节。李不伟如此想着,又回忆起这两年的生活,忽然觉得自己的经历,本身也是一个精彩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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