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隋风云_世家大族与北朝政治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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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家大族与北朝政治 (第5/7页)

式,与乡里保持了较为密切的联系

    。宗人少年时多居乡里,壮年游宦至京,致仕后返回乡里。为官者“每四时与乡人父老书相存慰”[30]。“双家制”的存在,在一定时期保证了世家大族的社会根基,使其不致因

    某些突发性的变乱而举族覆没。

    作为家族的组织形式之一,“双家制”固然是一种比较理想的形态,但既要维系在乡里的财富和声望,又要保持在朝廷中的地位和俸禄,往往要受到一些主观和客观条件的制约,

    二者往往不可得兼。北魏前期,百官无禄,入京居官的士人失去了宗族乡里的依托,生计窘迫。郑羲至京,“历年不转,资产亦乏”;卢义僖在乡,“有谷万石贷民”,入京后“

    虽居显位,每至困乏”。太和改制后,随着名家大族的大部分成员成为“显宦”后,“双家制”的重心便逐渐由乡里转入城市,官俸也开始成为家族的主要经济来源。北魏后期,

    范阳卢氏中居于京师者即有百口之众,裴植出为刺史,“自州送禄奉母,及赡兄弟”[31]。在这种背景下,世家大族与乡里的隔膜日深,关系渐远。当北魏末年战乱突然袭来之时

    ,许多久居显宦的大族已失去了乡里的缓冲。赵郡李奖“阖门百口,同居京洛,既被羁系,无由自拔”[32];弘农杨氏“举族百口无以自适”[33]。

    四、官学与私学:北朝世家大族的家学门风

    儒学继世,经术传家,通常被视为北方世家大族的一般特征;前辈史家于南北学风之异同亦多精辟之论[34],在此,仅就北魏官学与私学的消长及其与现实政治的关系等问题略作

    阐述。

    魏晋时期玄学的兴起有着明显的地域色彩,在洛下公卿以虚咏竞扇的同时,河北大族则笃守汉代以来的学术传统,学风古朴而保守。永嘉之乱后,随着河洛名士的南迁,玄学在北

    方几乎完全消失。

    北朝儒学上承汉代经学,重视章句训诂,已为史家所习论,即所谓“北学深芜,穷其枝叶”[35]。值得注意的是,汉代经学中一度绝响的谶纬占候之学在北朝又重新得到了复兴。东

    魏年间,李兴业使梁,主客问答称北方郊、丘规制用郑玄义,参以纬书《孝经援神契》,为朱异所非[36];《颜氏家训·勉学篇》谓北朝“俗间儒士,不涉群书,经纬之外,义述

    而已”。如果重视章句训诂乃是学术传统的承袭,那么谶纬之学盛于北方,无论“俗儒”,则与北方的社会政治环境有一定的内在联系。

    北魏初年汉族士人中得以贵显者,多兼通谶纬之学,燕凤“博综经史,明习阴阳谶纬”[37];许谦“少有文才,善天文图谶学”[38];崔浩“少好学,博览经史,玄象阴阳百家之

    言,无不该览”[39];高允“博通经史,天文、术数,尤好《公羊春秋》”[40]。拓跋鲜卑以草原民族入主中原之初,与汉文化隔膜甚深,相对于深奥的儒学典籍和礼仪,谶纬占

    候更为浅近和实用,因而也最容易为鲜卑统治者所接受。这一时期的记载中,常常见到行军征战中用汉人占候风角、卜测吉凶或名士广引图谶取昧魏主的事例,这是北魏前期拓跋

    鲜卑与汉文化的一种较低层次上的结合。对于北方大族而言,明习谶纬占候之学,是博取仕途功名的重要手段,尽管他们内心对此道并非笃信不渝。直到北魏后期整个社会的汉化

    程度已大为提高的情况下,纯粹以儒学至显的名士仍极为罕见,孙惠蔚六世“以儒学相传”,通《诗》、《书》及《孝经》、《论语》,明《易》、《礼》及《春秋》三传,自太

    和初入仕,二十余年,“久滞小官”;至孝明帝时方为光禄大夫、济州刺史。《魏书》谓“魏初以来,儒生寒宦”,唯有“孙惠蔚最为显达”。[41]孟信“颇传学业”,常言:“

    吾家世传儒学,而未有通官,当由儒生非世务也。”[42]

    与章句谶纬治学风行的同时,汉代经学中师徒延受,弟子相承的传统在高门大姓中却一度绝迹。北魏初年,赵郡李孝伯、渤海高允未达之时,都曾居乡教授;及至通显,此业遂废

    。在此之后,河北高门中延徒受业者罕见其人。自太武帝之后,私学在北方一度受到严格禁止。太平真君五年(444)诏,“不听私立学校”,“违者师身死,主人门诛”[43]。这一

    诏令的颁布,是当时佛道之争的间接反应,并与当轴的“天下第一盛门”崔浩有着直接的联系。北魏一朝,国学虽屡有兴废,却始终无讲授之实。北魏前期,中书省和中书学是名

    门大族的翔集之地,中书博士是汉族士人所历最多的一个官职。《征士颂》中详尽描述了被征诸士在中书省中上预朝会、下谈公务等种种活动,却丝毫不及讲诵传授这一中书博士

    的主要执掌。《魏书·李郁传》称:“自国学之建,诸博士率不讲说,朝夕教授,惟郁而已。”在这种背景下,中书博士一职逐渐成为世家大族的迁转之资。在太和改制后,国学

    不立的状况仍没有很大改观,《魏书·宣武帝纪》载建昌元年夏四月诏云:“迁京嵩县,年将二纪,虎闱阙唱演之音,四门绝讲诵之业。博士端然,虚禄岁祀,贵游之胄,叹同子

    矜。”[44]

    私学之禁与国学不立,与鲜卑民族的文化水平固然有一定的联系,而身居高位的名家大姓,也负有相当的责任。陈寅恪先生指出:魏晋之后,“公立学校之沦废,学术中心转移于

    家族,太学博士之世业变为家人父子之世业,所谓南北朝之家学者是也”[45]。十六国至北魏前期,河北大族对于土地和人口的控制并不十分稳固,政治权势也不够稳定,时隐时

    显,或兴或衰。比较而言,文化上的优势是他们唯一可以凭籍的立身之资,也是其门户得以延续的最为可靠的保证。为维持这一优势,便有必要在学术上构筑垒壁,确保自身在文

    化上的垄断地位。北魏时期,河北大族在文化上世代承袭的特点十分明显,清河崔氏、范阳卢氏等家族,自永嘉以来的家学世传斑斑可考,名家子弟率多学养,而文化上的世代承

    袭便意味者政治上的累世贵显。

    世家大族在学术上的垄断严重影响了北方文化的传播,也阻碍了孤寒之士的仕进之途。《隋书·经籍志序》:

    其中原则战争相寻,干戈是务。文教之盛,苻、姚而已。宋武入关,收其图籍,府库所有,才四千卷。……后魏始都燕、代,南略中原,粗收经史,未能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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